第七章 命运（2/2）

窦庭芳的语气当中，竟然带着少许的悲凉和不舍。

石小炎微微有些诧异，心道我跟你应该不是很熟吧，似乎不用来跟我专门告别。但对方既没有什么恶意，石小炎当然也不可能恶言相向，便道：“窦姑娘准备去哪里打拼呢？”

“打拼？”窦庭芳神情一黯，说道：“到了庭芳这种年纪，哪还能拼什么，我准备回到家乡，嫁个靠得住的人，过点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了。”

其实窦庭芳早就已经萌生退意，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弄够后半身的养老费罢了。而石小炎的出现，让她捞了一笔，因此她心头对石小炎也是颇有几分感激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商人重利轻别离，穆兰城中的商贾富人虽多，但是跟着这些人，只怕过不上什么真正的安稳日子。”石小炎说道，“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哥哥。”

窦庭芳笑了笑，忽然间似乎完全解开了心结，抛却了心头对穆兰城的那些不舍和依恋。

穆兰城的确是一个繁华之地，但是窦庭芳来这里已经将近十年了，无数的男男女女从她身旁掠过，但当她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连一个想要告别的人都找不到，那些人只不过跟她逢场作戏罢了。这让她不禁有些悲哀，觉得这些年来的日子，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梦境罢了。

石小炎微微愣了一下，当他听见窦庭芳叫自己哥哥的时候，但随即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你愿意认我这个义兄，那也由得你好了。”

反正窦庭芳离开穆兰城之后，也许两人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但愿后会有期。”窦庭芳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石小炎递给窦庭芳一个乾坤昂，微笑道：“不用推辞，这是义兄给你的嫁妆，好好过日子。”

窦庭芳接过乾坤囊，目光却没有放在乾坤囊上，反而落在了石小炎身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似乎要将他牢牢记在心头。

片刻之后，窦庭芳转身离开了宅院。

转身的刹那间，窦庭芳发现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酸酸的。

也许，在穆兰城这么多年来，她还是首次被人真正关心过，而对方并非图谋她什么。

窦庭芳和落日余晖几乎是一同消失在宅院门外的。

看到这个场景，石小炎心头若有所思，他知道从窦庭芳走出这个宅院的瞬间，她后半身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或者说她的后半身被命运给操控了。

前半生歌姬、戏子，后半生母亲、妻子，然后衰老、死去。

这大概就是窦庭芳的命运了，石小炎几乎能够看透。

但院子当中，兀自还在拼命训练的云笛，石小炎却无法看透他的命运，因为他身上还有许多变数，这个孩子似乎也不甘心成为命运的奴隶。

“那你自己的命运呢？”见石小炎心生感慨，凤萱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还用说吗——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命运，除了我，谁也别想掌控！”

石小炎淡淡地说道，这一世他不仅要创造自己的命运，还要完全掌控命运。

随后，石小炎来到院子当中，将一张纸递给了云笛，说道：“我要离开穆兰城几天，这是这几天的训练项目，我希望你不要偷懒，否则——”

“逐出师门嘛，我知道。”云笛扬了扬嘴角，很有觉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