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2）

若可卿惊讶于若可瑜一向淡薄狠毒心机深竟然会允了代嫁，况且这事儿确实来得蹊跷，好像她貌似真的什么都没做，一切朝着她来的大风大浪突然间就迎刃而解了。太奇怪了。

不敢说是谁在暗中帮她助她，就算是真的有心要保护她，也怕是萦绕着阴谋。只是这么一来，替妹代嫁的美名，自此也就光荣地落到了若可瑜的头上，毕竟是关系到两国友好的，自然是不得了的大事。本来早就在京中名声没落的若可瑜，也借着这段时日的名声再次威风了一把，而她被董鄂裘封为了侧妃，于董鄂裘离京那日出嫁，并随其回到南越，也就是说，再回京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若可卿至今记得，那一日若可瑜一身新嫁娘的红纱，却没有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房里坐等吉时，而是来到了她的闺房里与她促膝长谈。

谈话的内容，大致说来，也是奇怪得很。

“若可卿。”若可瑜在她的对面坐下，火红的嫁衣纱随着她的动作而泻下，洒满了一地惊辉。一头秀丽的青丝被象征着南越太子侧妃的凤冠固定住，与脑后成一个象征着吉祥平安，大富大贵的珍宝髻。凤冠上的鸽血红宝石闪闪发亮，每一颗都是上好的珍品。新娘特有的妆容，厚厚的那层脂粉，娇艳无比的胭脂，浓艳似火的唇蜜，把若可瑜本就生的不俗的面容衬得如同一个精致美好的瓷娃娃一般，都说女孩在出嫁的那天最为美丽，谁知那些女孩笑靥如花的表面下又是何等的心酸无奈。瓷娃娃，不就是没有感情的吗……

对于若可瑜的直呼其名，若可卿只是一笑置之。她俩斗了这么多年，从互不相干到针尖麦芒，从互看不顺眼到现在各不相欠，再最后的疏远，一切终于在今日要有个终结。

这是第二个人，她亲眼看见，并且是可以说直接间接地推波助澜促成了她们的婚事。第一个，是上辈子的死敌，叶嘉宁。第二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若可瑜。这两个人无非都与她有过那么些渊源，至少不是好的渊源，可是一切的一切，最后在时光的冲淡之下，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爱恨情仇，最后不过一笑，所有所不能解开的心结都会在那一笑里瓦解，化为灰烬。什么东西，在时间面前，永远是渺小的，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四姐姐。”

若可瑜就这样，不加掩饰地望着若可卿的一双眸子里，想要看出些什么的样子。若可卿感受到她炙热的目光，抬起头来毫不惧怕地与她对视，一双坚定的星眸里澄澈如水。若可瑜忽然笑了，“我输了。”

“四姐姐何出此言。”若可卿也笑，两个人各自怀揣心事，怕是无法好好地交流。

“我今日便要启程了。”若可瑜环顾四周，朱唇启，娇美无限，“如今我走了，这偌大的若府，可就是妹妹你一人的天下了。”

这话，也倒是真像“若可瑜”说出来的话。

若可卿终是对这若可瑜有诸多不解，明明临行了，还如此重的火药味儿，“四姐姐怎好这么说，不是还有五姐姐吗。”

事到如今，若可瑜早就在余氏李氏死后褪下了她乖巧伶俐，温柔可人的完美伪装，“呵，若可柔那个贱人，一天到晚不过就只会哭哭啼啼，躲在她那个狐媚的娇弱姨娘身后，到底也是不成器的死人，妹妹这么聪明的人，又何必忌惮。”

一字一句把若可柔说得极其不堪，而若可卿向来又与若可柔毫无交集，无仇无怨的，听着这样的话也不为所动，面上并没有表情，也不赞同若可瑜的话，“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假惺惺装到什么时候？”若可瑜嘲讽地冷笑，走上前来，因为近几年来的愈见势力低下而没有好好保养过的素手攀上若可卿姣好的脸颊，然后狠狠地紧握，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装可怜这种本事，还是装给那些有眼无珠的男人看去！”

若可卿即使疼得有些龇牙咧嘴，却还是笑，“此言差矣，在伪装上，姐姐可是比妹妹要本领高得多。”

“我可不是今日来和你拌嘴玩儿的，”若可瑜冷冷笑道，松开了钳制住若可卿的手，“说吧，你是如何勾结上裘的。”

“……谁？”

若可卿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朝着若可瑜翻了个白眼。

“董鄂裘！”

若可瑜红唇紧闭，恨恨地望着若可卿，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

“你说什么？”若可卿不淡定了，这么诬陷她，真的好吗？董鄂裘是谁？南越太子！她是谁？未来的御世子妃！两个根本可以说就是毫无交集的人，在一次传说中的接风宴上被“开玩笑”调侃说要娶了她与南越结亲，而那时候她早就是御奉青的未婚妻，这样一来就是要皇帝收回圣旨改嫁的意思了，皇帝金口一开，什么东西都是盖棺定论。怎么，这样的情况下，她当时还和御奉青你侬我侬的，她若可瑜还怀疑她和那什么董鄂裘有私情不成？

若可卿念此，脸色一沉，“若可瑜，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我劝你好自为之。子虚乌有的事情，便莫要多传。”

“子虚乌有？若可卿，你便别和我开玩笑了。”若可瑜笑了，笑得很大声，还笑出了眼泪，这笑里有多少嘲弄，多少冷漠，多少讽刺，不得而知。“事到如今，你再装，也是没有用的。”她走近，眼神中是无际的寒光，“我的好妹妹，你不肯说实话，就不要怪来日自己吃了亏，连你的御世子也救不了你。”这话里意味不明，火药味充斥，却又摸不清是什么意思。

“是吗？”若可卿心头一跳，面上却是嗤笑，“若是有这么一天，我若可卿一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