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测试（修）（2/2）
不知何时，莱恩由神经丝牵引着来到了洛尔身后，双臂圈在了他身体的两侧，插上了备用的提取器，手指在操纵台上飞快敲击，打出一道道指令。
“你想干什么？”洛尔紧皱着眉看向莱恩，莱恩的控制权限高于洛尔，因而洛尔暂时丧失了模拟系统的操纵权，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
不过很快，洛尔就明白了莱恩的用意了。他在给自己示范s型滑步的程序和操纵！
“这是……s型滑步？”
滑步是机甲躲闪的基础动作，然而莱恩演示的动作又略有不同，他对机甲的操控力更加精准，能量弹的准度也更高。
两个方向相反的滑步除了要根据外部攻击随时变换方向外，还要在躲避的同时准确输入程序和调整数据。这无论是对驾驶员的专注度还是反应速度都是极大的考验。
银灰色的机甲如箭一般前进，数十束能量束从各个角度同时切了过来，都被身影如鬼魅的黯夜巧妙地避开了。
“看懂了吗？”莱恩示范了一遍后，很快将机甲的操纵权交还给洛尔。普通的新生看一遍也许少有能学会的，但莱恩知道他一定可以。
从洛尔闪闪发亮的眼睛中便可以看出，他已经等不及了！
刚刚接手了机甲的洛尔的操纵还有一点的不稳，但很快他就进入了状态。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凝视着屏幕上扑面而来的虫族大军，手指在操纵台上飞舞，跳跃。
“凝神，专注。想象一下你就像一条极细的丝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你的前进。”莱恩站在洛尔身后，低沉的声音由于模拟系统不时的颠簸而显得柔化了许多，因为洛尔背对着他，所以并没有发现那双翡翠般的眼睛，翠绿得仿佛泛起了微微涟漪的湖水。
在这样耐心的声音下，洛尔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芥蒂，背后是结实的胸膛，刻意收敛的alpha信息素让人萌生一种安心的可靠感。
随着洛尔思维的聚拢，他能够和平常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所有束缚都没有了。
思维就像一条丝线，在不断拉长的同时也在不断凝聚，直到它有突破极限的力量！
一个完美的滑步躲开了虫族的血盆大口，再反身一枚导弹结果了它们。他终于真正掌控了这架机甲，即使向来冷漠的洛尔也不禁兴奋激动起来。
“我做到了！”洛尔兴奋地回头看向莱恩，却没有注意到莱恩同时低头的动作，他忽然感到嘴唇擦过了一个柔软之物。两人瞬间都愣了一愣。
机甲舱内出现了一瞬的寂静，然而安静的环境却让洛尔对舱内弥漫的alpha信息素更加敏感，活跃的信息素不断地钻入他的鼻子，甚至让他感到身体微微发麻。
“咳！”洛尔迅速地将视线转回到全息图像上，白皙的耳朵却已经悄悄地红了起来。
他又忍不住稍微侧头，用眼角瞥了一眼莱恩，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洛尔转过头看向屏幕后，莱恩才缓缓地绽放出了一抹笑容，狭长的翠眸微微眯起，一脸的餍足。
他的目光顺着洛尔的背脊缓缓上爬，最终徘徊在那如天鹅般白皙脆弱的脖颈上，环着洛尔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自这次不小心的触碰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然而，洛尔进步的神速却越来越突显。
随着与虚拟虫族混战时间的拉长，只在短短几分钟里，洛尔射击命中率由不到百分之五十迅速提升到百分之七十，甚至峰值超过了军校生驾驶普通机甲时命中率的平均水平。
十分钟后，洛尔飞行的轨迹越趋圆滑，不再剧烈地上下波动，甚至个别难度较高的回转也在磕磕绊绊的练习中做到了。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撑到现在的学生，洛尔也成为教官和新生们的焦点。
在系统外的训练场中，大家可以通过大屏幕清晰地看到洛尔机甲的战况。
“天啊，这么猛……s型滑步，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这这……这不就是那个beta么？”
相比起新生们只是自惭形秽的惊叹，教官间的交谈显然是更有价值了。
“上尉，您怎么来了？”星际学院中有品阶的教官不少，但能称得上上尉甚至以上的军官绝对不多。机甲系的负责人肖诺就是其中之一。
肖诺摆了摆手，免去了教官的行礼，他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你对这个孩子怎么看？”显然指的是洛尔。
“一个天才。”的确，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摸到了战斗机甲驾驶的窍门，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还有呢？”肖诺饶有兴致地接着问道。
教官摸不准肖诺到底是想要自己答什么，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你漏了一点，一个从来没接触过机甲却一举一动都浸润着军人才有的血腥味的beta。”肖诺摇了摇头，调出了洛尔的资料摆在那名教官面前，“很奇怪，不是吗？”
“长官，需要我去查一查他么？”教官迟疑地问道。
“不必了，我想有人会很愿意代我们‘看’着他。”肖诺深深地看了一眼测试名单中的“克里斯”三个字，嘴角绽起了一抹难掩的坏笑。
在第二十分钟，洛尔终于被虫族的能量束击中over。
全息屏幕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洛尔仍然坐在驾驶位上。
半晌，洛尔撑着座椅站起来走向舱门，二十分钟的神经高度集中让他疲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可是微敛的眼睑下的眼眸却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微微的波光流转，亮如晨星。
舱门在下一刻被人从外面打开，适应了昏暗环境的眼睛骤然收到强烈灯光的刺激，不得不半眯了起来。
洛尔的唇角拉长成一道弧度，难掩兴奋。他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声音轻的就像一滴水，似乎很快就会消散在舱外嘈杂的背景音里，却如此清晰地传入了莱恩的耳中。“谢谢你，莱恩。”
然而，第一次收到洛尔真心的感谢，莱恩却没有感到想象中的愉悦。他无声地凝视着洛尔，眉头一寸一寸收紧。
洛尔的身影逆光而立，似乎周身都被笼上了一层白色的柔光，仿佛即将展翅而飞的天使。他确实是个天才，注定是要飞上云霄。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会受人瞩目，他会紧紧地抓住你的视线，让你变得不再像你。
被瞩目的人的未来，属于天空。可是站在地面注视着他的人呢？只能一直地仰望。
这一刻，莱恩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斩断那双圣洁的翅膀，让他只能留在身边，永远不能离开。
莱恩沉默地坐在舱内，脸色在灯影的变化中，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我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分割线———————————————
 
 
夜幕黑沉，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可是流连在学院周边的pub的军校生才刚刚散场。要不是有宵禁的规定，可以想见他们回来的时间只怕更加没有底线。
约翰就是其中一员。
“靠，憋死我了。”约翰赶在校门关上前一刻跑了进来，立马又急匆匆地跑进校门右侧的公厕，厕所门也来不及关了，直接解开裤链就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啪嗒……
忽然，一声轻响从他身后传来，一抹身材纤细的人影透过半开的门缝投了进来。
“这里有人！”约翰以为外面也是来上厕所的学生，头也没回向外喊道。他也没多想，吹着口哨拉起裤子，正打算离开。
下一瞬，一丝令人耸然的怪异感袭上心头。
从刚刚他喊完那句话起，门外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阴影的位置，似乎也不曾挪动半分。
一门之隔，是完全的死寂。
是他的错觉吗？
约翰以极其轻微的幅度企图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脑袋半转向身后，不停抽搐的眼角斜向身后。果然，那抹阴影依然动也不动地立在那里，狭小的洗手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是谁？！
忽然，一阵风从排气扇吹了进来，将虚掩的厕所门缓缓吹开，也现出了门后的人。
“是你——！”然而，一声重物的倒地声后，一切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漆黑的夜，夜灯穿过狭窄的排气扇叶，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就像无数爬虫蠕动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