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九重宝塔（2/2）
而地上的小开。却已经不见了。
「师兄。收进去了。」天麻子问道。
「当然。」天牛子哈哈大笑：「天选门主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得过仙帝不成。你们放心好了。这九重宝塔内藏九大天惩。不但炼形。还要炼魂。就连大罗金仙进去后也只有乖乖受死的份。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修真者。严小开既然进了九重宝塔。那就等着慢慢被折磨至死吧。」
「可是师兄。仙帝也曾交代过。用这宝贝只能对付魔族。不能对付其他人。你现在用他对付严小开。会不会出问題。」天虫子担忧道。
「不用怕。仙帝不会知道的。」天牛子满脸狰狞：「仙帝长期闭关练功。哪里有空來理会我们。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仙帝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天麻子嘿嘿一笑。眼神往周围的蜀山弟子扫了过去。
「嘿嘿。师弟。原來你也不笨……」天牛子的声音低沉下來：「只等黑龙出世的问題一解决。我就……哈哈哈哈。」
飞鹤上人悄悄叹息一声。又轻轻走回到瑶池边上。慢吞吞的坐了下去。
九重宝塔之中烈火熊熊。小开一进去。就骇然发现。这火焰竟然是真正的无根天火。
天地分五行。五行各有本源。比如以前小开所拥有的万年玄铁之精就是铁之精华。而这无根天火。则是火之精华。象征着天地本源的最高力量。五行之中。金、木、土同属有形之物。水和火却是无形之物。无形便无根无底。无根便无穷无尽。认真说起來。长生掌握的区区十万天火。还连真正的天火的万分之一都沒达到。所以才会被小开伸手一抓。就破掉了全身修为。而这九重宝塔中的天火。却是仙帝采天下无根天火之精淬炼而成。无论是纯度还是力度。都已经臻于极至。所以宝塔刚刚一收。小开眼前才來得及一黑。就觉得全身都被烧得刺痛起來。
天下第一修真大法果然不愧为修真界第一奇功。不需要小开命令。立刻自行发动起來。顿时七色光芒从小开七窍透出。然后合成一道白蒙蒙的光华。笼罩小开全身。硬生生将无根天火逼退了三寸之遥。
「呼……」小开轻轻吐了口气。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宝塔内壁上有四个篆体字：天火化形。
他盘膝坐好。全身灵气全力调动。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他知道。既然这座宝塔是仙帝赐予的。那么他眼前要面对的困难。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无根天火烧了半天。眼看无效。就发出一股浮力。托着小开往上升去。然后小开眼前黄光一闪。顿时來到了宝塔第二层。
放眼看去。四面八方都充塞着土黄色。无数的泥土严丝合缝的包裹着他。小开刚在奇怪为什么沒遭到攻击。就忽然发现。这些泥土居然是运动的。牠们以一种相当缓慢的速度在慢慢的逼近他的全身上下。才过了一分多钟。那些泥土居然都已经迫近他的眼耳口鼻了。
如果不加以制止。恐怕再等片刻。这些泥巴就会从他全身上下有洞的任何地方钻进去。一直到挤满他整个身躯。
小开「哈」的吐出一口气來。顿时全身灵气全力外扩。将四面八方的泥土硬生生的迫退了半尺多远。然后用力顶住。
这些泥土也不着急。开始尽量往有缝的地方钻。整个宝塔第二层也就只有顶上有一点空隙。于是这些泥土开始飞快的往顶部移动。小开的目光跟着上移。然后看到了镌刻在顶部的四个大字：息壤破形。
息壤……原來这些泥巴叫做息壤……
小开眼中不经意的闪过这两个字。蓦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全身一个激灵。失声道：「我靠。居然是息壤。」
相传当年天下大水。舜立志治水。求得一种土壤。可以随着水势升高而生长。水升一尺。则土长一尺。水升一丈。则土长一丈。历时多年。洪水终不得淹沒大地。人类虽不能安居乐业。却终得保存。
而那可以不断生长的土壤。就叫息壤。
小开的念头刚刚转到这里。头顶上的一点缝隙已经被息壤彻底占据。然后。他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压力骤然增加。
压力的增加相当剧烈。小开才刚刚來得及察觉。就感觉胸口如受重击。整个护身灵气被硬生生的压回來数寸。
息壤根本不需要外力推动。牠的自然生长乃是天地间的基本规则。而九重宝塔却是一个封闭空间。所以。宝塔中的息壤只能在封闭的空间中不断压缩。不断增加密度。直到最后。达到连宝塔都难以承受的地步。将整个宝塔撑破。
而困于宝塔中的生灵。恐怕早已被挤成了最纯粹的分子形态。
这一刹那。小开正是生死须臾。关键时刻。小开的神智无比清醒。只是微微一皱眉。就蓦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舜治水多年。虽有息壤。却终不能平息水患。到最后还是要大禹出手。才真正安定了天下。
而大禹提出的方法。便是「堵不如疏」。
与其强行抗拒息壤的压迫。还不如将牠疏导到别的地方去。大禹当年选择了开沟渠。挖河道。那么小开现在……
小开沒有丝毫迟疑。猛地双腿一蹬。瞬间将经脉内全部的先天之气爆发出來。往下疾冲。直接冲入了息壤之中。两条腿就好像两根钻头一般。直接钻了下去。一直钻到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接口处。往下猛的一踹。
沒错。只有打破宝塔的通道。才能让息壤「泄洪」。
「轰。」一声巨响。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通道刚刚在天火送小开上來的时候就被穿透过。早已十分薄弱。被他一脚踹了个通透。密密层层的息壤顿时哗啦哗啦的往下落去。无根天火光芒大盛。想要守卫自己的领地。融化这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可是息壤却是生生不息永不消失的东西。顿时强烈反击。一时间。漫天都是天火的火花。混合着无数纷纷扬起的土屑灰尘。几乎连小开的视线都遮住了。
小开却又是一脚蹬在地上。全身再次化为一根利箭。往上冲去。想要冲破宝塔第三层。
他的想法很简单：虽然现在空间扩大了一倍。但是息壤终究能够继续生长。问題仍然沒有解决。所以。要活下去。就只能从上面寻找了。
这一次。宝塔的隔层就远比刚才坚固很多。小开连冲了三次。才成功冲破了隔层。冲进了第三层。
一上去。他就仿佛看到了原始森林。
郁郁葱葱的林木从眼前一直铺展到看不到边际的地方。这里不像是在宝塔里面。倒像是误入了西双版纳或者大兴安岭。小开脑袋有些短路的看到。无数的树木扭曲着庞大的枝干。化作无数藤蔓。向他缠绕过來。看那种狰狞的样子。他毫不怀疑这些树木能在瞬间拧下他的脑袋。
小开压根就沒敢拿自己的先天之气去硬拼。通过前两层。他已经死心塌地的认定了：除了第一层。后面的考验都不是自己本身能搞得定的。
所以。使用法宝才是王道。
小开想都沒想。就拿出万蕴瓶。把沙漠君主和十万黄沙放了出來：「快去。干掉牠们。」
从环境保护学上來说。小开的应对是正确的。如今的地球。正是土地的严重沙漠化让森林开始萎缩。水土开始流失。环境开始恶化。现在面前这座森林虽然太大了点。可是别忘了。沙漠君主怎么说也是个史前怪兽。不说秒杀。至少也该拼个旗鼓相当吧。
小开笑眯眯的抱起胳膊想看好戏。然后在胳膊抱了一半的时候叫了一声：「不是吧。」
凶神恶煞的沙漠君主一边惨叫一边挣扎。牠在第一回合就被两棵巨树吊到了空中。然后。有一棵树对着牠喷了一口。将大量的种子吐到了他身上。
再然后。沙漠君主满身的黄沙皮肤开始变绿。接着是种子破土。有棵树又喷了口水。那些种子就开始发芽、生长、拔节、结籽。开花。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完成了植物完整的发育过程。
至于那纷纷扬扬的据说「含有剧毒」的十万黄沙。早已变成了绿树葱茏的绿洲。微风吹來。竟然还掉下來几个果子。
沙漠君主奄奄一息的躺在两棵树的怀抱里。用一种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远方的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