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惺惺相惜（2/2）

“好啦，方才在店里真的不便，现在告诉你便无妨……羽然，你不要走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的。”诉卿在她身后紧跟着，盯着她在袖间时现时隐的手腕，想要抓住，却又不敢，只能跟在她身后啰嗦：“你执意要回去么？那我是不会让你独自回到客栈的。可是羽然，我今日需得取到箭支，若我没有箭支，明日上路会多有不便，你不希望我因武器不好而受伤吧？”

诉卿言至于此，羽然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诉卿摸摸鼻子说：“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

羽然已经下了决心，又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诉卿给够了台阶，自己自然不好再耍脾气，猛地转回身，差点让跟在她身后的诉卿撞到她。

她脸色泛红，嘀咕一句：“谁要听了？”

诉卿暗暗叫苦，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前问的人是她，若是不说便会生气的人也是她，现下肯说了，人家却又不肯听了。

“是我偏要说好不好？我求杭大小姐赏个面子，让小的说出来吧～”诉卿可怜兮兮地凑在羽然身前身后，讨好地耍宝。今日的他一反前几日的君子形象，露出几丝平常的心性。

羽然被他的顽话逗笑，抬抬下巴，一副勉强允许他说的模样。

诉卿笑着直起身子，“小气鬼，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方才真的多有不便，我们再走远一点，我和你好好说。”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诉卿便不再忌讳：“她叫虹歌，的确是那儿的掌柜，可并无人知道。”

羽然觉得不可思议，直接问道：“为何？”

诉卿暗笑，瞄了羽然一眼，心里想道：方才不知是谁说不要听，现在却又巴巴地问了。

“与你说了也无妨，反正，你不是江湖中人。”诉卿怕又惹羽然不高兴，只好一一相告：“虹歌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只因生得太过漂亮，几次差点被她父亲卖入青——/楼。后来她爱上了一个人，我也不清楚那人是谁，是做什么的。只知道那个人曾经是个少爷，后来家道中落，只考上了秀才，便再也没有钱考试了。后来那个秀才不知道有了什么门路，突然有钱开了那家酒楼，说是能过上原来的生活，要虹歌好好等他。还要虹歌日日着红妆等他，好像等他回来，立刻就迎娶虹歌过门。虹歌就这么一年复一年的等着，等到如今。因她朋友甚少，我是和她相识多年才未曾断了联系，余下的人，或许都以为她死了，所以谁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酒楼的老板。她成年藏在那间暗阁里，熏着浓郁的香，点着一盏弱烛，喝着名为醉虹茶的酒，一日复一日。”

羽然听后，半晌不语，直到诉卿催她说话，她才幽幽叹道：“你说，那个秀才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已经变心了？”

诉卿一愣，没想到羽然是这种反应。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虹歌呢？当真还爱着秀才吗？或许……一切只是一种执念罢了吧。只是她不甘心这么错付了，只是她不甘心那段青春年华就那么空等了，所以继续等待，希望能等出个当初的诺言，可能，她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了。”羽然抬起头望向蓝色的天空，说出的话让诉卿又是一愣。

“你在替她难过？”

羽然低下头，叹息一口：“也不是，我与她从未相见，何必替她难过？只是……如果我也青春空空，为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成的事付出，最后可能全然无得时，我会不会选择放弃？还是，我会像虹歌一样，继续等待，继续付出？如果继续，能得到便是好的。如果不能，岂不是这一生，都空空无果了。”

“不会的。”诉卿拉住羽然的衣袖，使她停下脚步。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她想报仇，想还麓亲王府一个清白，可是她的对手太过强大，是万人之上的皇上。所以她很有可能会像虹歌一样，最后无个结果。她在担心，她在借着虹歌的事情，担心自己，担心自己的同时，也同情心疼了虹歌。某种概念上来讲，她和虹歌有了重复的东西，所以惺惺相惜。

“不会的，我会助你，助你夺回你们的清白。”

熙攘繁杂，人来人往的街上，诉卿目视前方，吐字清楚，认真又自然地对羽然说出这句话。此情此景，羽然只是心里感动，又颇为难过。她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又低下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