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1/2）

“真的是你啊，小沅！”

“……是我，你是小泽？”

“你去了哪里啊？小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也是！我经常会梦到你，梦到你一个人在山林里，迷路了……”

“我也做着同样的梦，梦到你一直在找着出路！”

“我一直在找你！”

“我也一直在找你！”

……

在光幕之外的我，痴痴看着那个“自己”和金蝉两人亲昵地表达着对彼此的挂念和问候，我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就是“钦园仙子”，面前就是那个曾经的小泽，他已经长大了……

……

“小沅，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来了天庭？”

“那年我们走失了，我在山林里也再也找不到我们的茅草屋，也不知怎么回事，便走出了山林，后来去了灵台方寸山，拜了师父，他教了我一些仙术，后来镇元子推荐我来了天庭，接管了蟠桃园、药草园，现在他们都称我是钦园仙子！”

“你是钦园仙子？真没想到！我以前在西天，就听说了钦园仙子与万物通灵，可以感应到树木花果、各类兽禽的心意，可以让他们长得更好……我一直心生崇敬，真没想到原来是你！”

“我也没有想到，传说中天生灵体、悟性极高的金蝉大师，会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为金蝉子？”

有一阵沉默。

“或许，我们天生就不同于其他人吧！小沅，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的那片山林，总是仙气缭绕，早在那时候，我们似乎就和万物通灵，可以感知他们的心意，它们需要阳光、需要雨水，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也都能牵动我们的心。我相信，这样的感受，唯有你和我是一样的。”

“嗯。”

“我记得我们走失的那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狂风，整片山林似乎都面临着被摧毁的局面，我们两人也被分开了。我和你一样，也是迷失在山间，后来也不知怎么走出了山林，一直到了西天。我遇到了一个小僧，他与我讲述佛法，说众生平等的道理，说万物皆有灵的领悟，我便听了他的建议，去了西天。后来也是机缘巧合，如来佛祖看中了我的悟性，便收了我为小徒……”

……

两人先是一番叙旧，各自沉浸在激动之中。

他们聊起曾经在山林里相依为命的日子，聊起养他们长大的爷爷，聊起他们一起爬树摘果子、上山采草药的趣事……

“小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两人漫步在林间，她表情带着憧憬地问他。

他脸色微微一动，停滞片刻，回过神来时，也是沉默。

她能感觉到，他有心事。

“怎么了？”

“小沅，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有些落寞。

她的心开始疼痛……

……

光幕之外的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悲哀，能感觉到他无奈中的决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能感觉到，那种无奈中的决绝。

“为了光大我佛，让我西天佛教延续下去，我必须这样做！”

“他们要你做什么？”

“小沅，这也是我自愿的。转世……”

“你要去转世？转世之后，你就再也不记得我？”

“我也希望能够记得你啊！”

“转世成什么？”

“凡人！”

“他们为什么要你转世？”

“这……你可有听过，金蝉转世凡人后，*食得一口，便可长生……”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不是真的！我不要你做什么金蝉，你是唐泽，你是小泽！”

“可是，我也是金蝉！我有责任为西天做出这样牺牲！”

“这样的牺牲，为西天？你转世为凡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吃掉你？让他们长生，让你死去？……”

……

她抑制不住的悲恸让光幕之外的我，心胸颤抖，我几乎要承受不住，从光幕之上的半空中跌落……

当年的我，和当年的金蝉，第一次重逢，便是如此告别着……

……

“小沅，是我辜负了你！我本不想告诉你，但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怕到时候你会闹事，我还是亲自说给你听，这都是我自愿的。”

金蝉看似说的平静，但声音平缓中却透漏着一种悲哀和无可奈何。他悟性极高、对世间万物都有敏感的觉察力，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去转世为凡人，让那些人一口一口吃掉他，这是何等残酷而恐怖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是自愿。他只是无奈，为了佛教，为了佛祖的恳求，他对别人心软了，对自己却心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