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舞红妆3（1/2）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了丈夫有两幅表情：一幅表情是在日常和家人街坊生活中，人畜无害的动人微笑；一副表情则是在抢劫杀人时，冷漠到极致的平静。

官府让他把从小犯罪的案子都招供，他才慢慢的回想着一一道来。

从小偷盗太多记不清了，只把记得的事都说了。

记录口供的文书写得手都颤抖，听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官衙记录口供的文书最后统计出，卖油家儿子曾经犯下的案：

杀人15次，杀死25人；其中奸杀2人；纵火3次；偷盗抢掠100余次，偷盗物品有黄金，宝石，宝刀，宝弓，名剑，夜明珠，玉如意，各种书画印章等。

所得物品或变卖或藏于屋内，也有一些随意丢弃了。

当小娘子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二哥都是丈夫杀死的，顿时如五雷轰顶，浑身颤抖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回答说：“你家人反对我们成亲，我们青梅竹马本来就是一对，你美丽单纯，温柔文静，我向他们保证会对你好，只爱你一个。可是你父亲和哥哥们嫌贫爱富，几次三番妨碍我们的婚事，当然要死。”

小娘子想到从小疼爱她的父兄三人，竟然是因为自己，而被自己深爱丈夫杀死，导致自己家破人亡。

原来自己的小幸福是用最爱她的家人性命换来的，想到这她凄声大喊就哭晕过去。

待到第二天醒来时，她满头青丝已然变成白发，满眼血红失魂落魄。

洛伊听到这，抬眼看到红妆婆婆满眼泪水，再看着手里红妆婆婆的白发，突然“啊”的一声，坐起身来，似乎明白了这是谁的故事。

红妆婆婆凄然的看她一眼，勉强微笑了一下，泪水已经在她眼睛滑落，这伤痛像一把刀一直插在她的心脏，永远也拔不出来，任凭鲜血流淌。

片刻后，红妆婆婆继续说着故事：

后来，那个卖油家的儿子被押往京都受审，一直到如今都没有消息，不知死活。

而那位小娘子去父亲和兄长的坟前痛哭一场后，离开家去了青楼，然后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头牌“银姬仙子”。

她心里想着：你不是喜欢我美丽单纯，温柔文静吗？甚至不惜杀死我的家人，那我就夜夜笙歌，卖笑为生，成为真正浪荡的贱人，让你也不能如愿。

她受到很多公子浪徒追求，每晚她不停跳舞，旋转直至倒下，不停喝酒，直到烂醉如泥，任凭别人在身上放纵，也不能让她平复心里那血淋淋的伤，越是报复越是在撕扯伤口。

直到她不能忍受内心的折磨轻生跳河，遇到了黑龙寨的老巫师救了她一命，并把她带到黑龙寨成为弟子，才过起了正常的生活，她跟随巫师学习巫舞，成为了巫舞师。

红妆婆婆看着洛伊，用手轻抚她的头发，说到：“人就怕性本恶，会把做恶事视作理所应当，没有愧疚，没有人性。而人性是眼睛看不到的，我们只能看到表面的美丑。”

洛伊点了点头，这个伤感的故事，让她也感到人生的无奈和唏嘘，说到：“要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很难呢。”

“人生会受到很多的伤，皮肉的伤会愈合，但是心里的伤是很难治愈的，不要被外表迷惑，不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那样才不易受伤，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伤。”红妆婆婆说完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洛伊似懂非懂的点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起过这样的故事，讲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