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落荒遁入青纱帐（1/2）

“啪--”叔手中的54手枪发出一声怒吼，光柱应声息灭，一切重归黑暗。

“快跑”叔叔朝探照灯方向点射两发，其中一发射入路基，发出沉闷的“扑”声。

容不得我片刻多想，撒开双腿向前奔去，由于瞬间强光致使我瞳孔散大，就如同瞎了一般，每一步都跌跌撞撞。

身后不时传来不算密集的枪声，我甚至能听到子弹呼啸而过，我强忍住巨大的悲痛和难以言表的恐惧，极力保持清醒，用稍有恢复的视力借住微弱的星光拼命寻找可以穿过的破洞。却不想，一脚踏空，栽了下去，坠落过程中我极速转身，背重重的撞入一尺深的泥水中，由于泥浆的缓冲，并不是特别的疼，定神向上一看，不由得我一阵狂喜，这一道从高速下贯穿而过的深约两米的水渠，平原地区道路旁多开挖水渠以便排涝，防护网至此而止。我用力挺身站起，怀中小兮兮以然是惊魂未定，我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兮兮不怕，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一手抓住渠坡上的灌木，拔出深陷泥沼的双腿，艰难的爬出水渠。一条宽约四五米的乡间干道向左右延伸入夜幕中，平原地带，人口稠密，我想不论往哪个方向走，不出二里必有村庄，此时我就像受了惊的小绵羊急需融入一个群体来平复恐惧和不安。

但叔叔的叮嘱萦绕耳畔，借着星光，可以看到路对面便是高粱地，从高速脚下绵延而去数百米，无法清晰分别其中间隙，却更像一个巨大的方阵岿立与此，此时淹没于它们中间才是平复恐惧与不安的最佳方案。

我一把扯起汗衫，将小兮兮罩入其中，贴在胸前，大步冲入“方阵”！

高粱，一年生草本，高3～4米。茎圆柱形，节上有黄棕色短毛。叶互生，狭披针形，长达50厘米，宽约4厘米；叶鞘无毛或被****；叶舌硬膜质，先端圆，边缘生纤毛。花、果期秋季。我国北方重要经济作物，可食用、酿酒、入药等。

高粱地，可谓久负盛名，它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青纱帐。

抗战期间，我抗日军民以此为掩护，来无影去无踪，此杀敌之迷框，拒敌之屏障，搞得敌伪焦头烂额，又无可奈何，青纱帐为中国人民的抗日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纵观世代，我青年男女，以此为依托，挑战封建礼教，不惧世俗谬判，才子佳人，入帐为恋，传出了多少千古佳话。青纱帐为中华民族之繁衍提供了挣脱禁锢的空间。所以我们喜欢种高粱、玉米等高大的作物。

但说眼下，我父女二人，遁入帐中，一路追风，虽未拒敌千里之外，却也得以喘息片刻，帐中无方向可言，我只希望自己没有走回头路，高粱叶缘上紧密排列的纤毛犹如一排排幼小的锯齿划过我的脸颊、额头、手臂，在皮肤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细小伤口，所有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传递着一个信息，疼！不是痛彻心扉的疼，而是略带瘙痒的疼，每有汗珠或露水流过伤口，那滋味，就像你满嘴都是口腔溃疡去吃麻辣烫，就是像你得了内痔、外痔、混合痔，门口又被摸了辣椒一样。让你想把皮揭下来放在清水里泡泡。个中滋味非亲身体验所不能领会。

青纱帐并非无有边际，由于平原纤陌交通，每隔一百五十米左右便会有田间小道将高粱地隔开，约摸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了高粱地的尽头，再前方应该是一些低矮的大豆，花生等作物。我回首望了望一路提供护卫的青纱帐，心想应该不会有人追来了吧，我缓缓的把小兮兮放在了下来，由于长时间保持屈臂并承受兮兮的重量，手臂竟无法完全伸直。

“哎呀，爸爸，腿麻了，好麻，好麻！站不住了。”小兮兮面色有些掺白，表情痛苦，嘤嘤的说。死死抱住我的腰，好让她自己的双脚悬在半空。

应该是被勒太长时间了，记得小时候坐在妈妈自行车的货架上去姥姥家，每次下车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腿麻的根本站不住，需要姥爷把我轮起来在空中转几圈，再重重放下才能缓过来。

“兮兮乖，一会会儿就好喽。”我用双手架住她的双臂，向姥爷那样把她轮了起来，“过山车喽！”随着旋转，她就像羽翼未丰的雏鸟在长者的陪护下，踉踉跄跄的飞起来，一直咯咯的笑个不停，万全忘却了过往的一前不幸和惊险。

我猛的把她放在地上，按住她的肩膀说：“我撒手，不许动，谁动谁是毛毛虫。”

我向后猛撤一步，军姿势站立！但头晕的厉害，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爸爸输了，爸爸是毛毛虫，毛毛虫爸爸，毛爸爸！，嘻嘻。”她也如吃多的浆果的猴子一般，左摇右晃的向我走来，一个踉跄趴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两个肆无忌惮的笑作一团，全然不顾这四下夜色中是否有隐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