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只人鱼（2/2）
半倚着伏黑惠的海音眨了眨眼，没有任何回应的问题，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海音把手放在伏黑惠面前晃了晃，不知为何原本模糊泛着光晕的视线倒是清晰不少，伏黑惠有些鼻音的声音响起:“硝子医生很快就来了”
海音放心了，生病的时候有人陪伴会好很多吧？
海音不确定，但是她想这样做。
伏黑惠渐渐觉得乏了，眼皮微沉，感觉到脸颊上冰凉的温度，从鼻子里哼出气声:“嗯?”
透过少年脖颈间分明的界线，海音看见放在一旁的水盆，没有犹豫很久。
在昏睡过去之前，伏黑惠只能看见一只白皙纤长的手在他眼前挥舞，光芒在她手心凝聚,片刻后化为星光落下，水流顺着手指的方向慢慢升到空中，仿佛戏院的开场，帷幕掀开之后。
水形状带着尖帽的小人向上抛水球，水球飞起来落下的时候变成3个，它熟练的把球接住，在手中快速的传递又接住，这个类似马戏团小丑的小人，给伏黑惠表演杂耍。
小人又一次把水球抛向空中，这次接住之后，它像是甩披风一样，披风散开，之后是一只水状的水老虎，水老虎张大嘴巴好像是在打气一般，猛得向前跑，它的途中突然出现水圈，一跃而起跨了过去。
这不是伏黑惠第一次直面感受到海音的特殊能力，他明白这很不正常。
视线逐渐模糊，微垂着眼的时候，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不过半晌，海音就听到伏黑惠的呼吸声都稳定下来了，她微微抬头看去。
伏黑惠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海音控制着流水回到水盆里，不知不觉中，伏黑惠的嘴角挂着细微的弧度。
虎杖悠仁已经找来的家入硝子，等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多了一个海音，在家入硝子挑眉杂夹揶揄的神情中，海音小心翼翼的起身了，并没有因此而吵醒伏黑惠后，海音松了一口气。
虎杖悠仁一直保持‘o’字的嘴巴，直到他们两个一起被家入硝子赶出去。
虽然之前有过照面，也有说过几句话，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一起的场合，虎杖悠仁面对学姐的紧张，还是下意识的结巴问号:“啊？海、海音学姐也来看伏黑啊？”
看得出虎杖悠仁的窘迫，海音笑了笑，她来得及并没有带本子，她胡乱比了比手势，也不知道虎杖悠仁看不看得懂。
虎杖悠仁看着海音凌乱的手势，他完全看不懂，在思考良久后，挠着头，装作看懂的样子回道:“哈哈，我也是”
海音:?
海音的疑惑溢于言表，虎杖悠仁也意识到自己猜错了，一时紧张回道:“斯米马赛，我自说自话了”
海音摇摇头。
两个人就像是产房前焦急等待，却又不熟的人，虎杖悠仁和海音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不对，另一个根本就说不了话。
静默许久，虎杖悠仁决定牺牲掉自己的社会性人格（社死）。
他选择主动打开话题，鼓励式的对自己笑之后，对着着空气说:“海音学姐和伏黑关系真好”
海音点头。
开场过于尴尬，思考良久之后，迟钝的海音终于想起破天荒带在身上的手机，她编辑好文字，递到虎杖悠仁面前。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虎杖悠仁尴尬挠头，“有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至少能瞒住一段时间”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对我说’
对上海音认真的视线，虎杖悠仁哑然，偏头看着窗外，强撑许久，半晌，又泄气似的垮了下去，声音故作平淡的说:“爷爷说，我是有能力的人，我要去帮助其他人，他的话也是最后的一句话，在那之后，我的好像人生也跟着改变了……但是”
说到这虎杖悠仁不好意思的挠头，“咒术高专的生活很有意思，还能帮助不认识的人，不知不觉中，原本遭遇困难的人，因为我而能幸福……”
他单手握拳，低声说:“太好了……但是”
“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到……爷爷”
少年挺立的身姿有一刹那的挫败，海音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听众存在的意义是倾听对方的心声，她明白虎杖悠仁的话外之音。
一念之差就一脚跨进另一个世界，也许他自己不害怕被人注定好的未来，但是，还有人记得吗?他也只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
他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作为英雄的责任，撕开外衣，责任之下，是普通人的思念。
虎杖悠仁说完这些，愣神片刻，突然噗嗤笑出声了，“哈哈哈”
海音知道虎杖悠仁的本意就不在别人的安慰，精神共鸣是很难产生的，突如其来的担忧和同情，或许还会让诉说者恐惧。
所以，这个时候……倾听就够了。
悟猫迈着猫步，姿态优雅的走到他们身边，为了吸引两个人的注意力，发出娇柔的喵喵声。
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海音已经弯腰把悟猫抱到怀里了，悟猫在海音的怀里舒服的翻身。
家入硝子从伏黑惠的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在门口等待的两人，没太意外，语气懒散道:“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就可以了”
家入硝子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就这样了，拜拜”
看着离去的白大褂，海音和虎杖悠仁有一瞬间的呆滞，很快海音就回过神了，看着身侧虎杖悠仁的身影。
本就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开始自说自话，不小心越说越难过的虎杖悠仁，为了转移注意力装作很忙的样子，没过多久，一只冰凉的手抚过脸庞。
寂静的时间里，水滴声落下。
虎杖悠仁呆呆的望着空气发呆许久，半晌不能回神。
海音从门口观望伏黑惠，见他神色平静，比起刚才气色好了一些，为了不打扰伏黑惠休息，跟虎杖悠仁挥手告别，就抱着悟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