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泪别（2/2）

一滴滴眼泪伴随着血液滴在帝锦儿的脸颊，李信哽咽道：“大小姐，我已经堕落为魔，不配再做你的小弟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人族的，否则我就用破妄雷将自己劈为飞灰！”

在情绪激动之下，如潮的杀戮之意涌上李信心头。锐利如刀的紫色指甲自李信指尖延伸而出，刺破了帝锦儿白皙的皮肤。

随着金红色的血滴从血痕中渗出，一丝理智将李信再次拉回现实。他颤抖着收回抚在帝锦儿额上的手，一拳一拳重重捶在地上，直至血肉模糊，惨白的手骨外露。

“混蛋魔族！放开我姐姐！”帝无衣咆哮着冲向李信。赤红色雷霆缠绕在拳上，凝成饕餮之首，一记拓步炮拳猛击在李信胸口。

本就重伤的李信躲闪不及，犹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丈远。经过与昕俞王的死斗，源初之体已经将他的身体炼化得无比结实。在炮拳的奇袭下，李信的肋骨竟然完好无损。赤红色的破妄雷钻入他的身体，将魔气消解，令他更加虚弱。

帝无衣的话如同魔爪般钳制着李信的心脏，他从未感到如此心痛过......昔日的好友也与自己为敌，自己终究还是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李信挣扎着回过头去，唤出堕魔皆诛剑，催动驭雷剑诀，头也不回地朝着天洪关外飞去。

帝无衣看着李信离去的方向，不再追击，冷笑道：“那边是望帝林，以你的伤势，就算不用我动手，你也会被那些发狂的异兽撕成碎片吧？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不过，你居然敢伤害姐姐......我没有亲手宰了你，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呜......嗯......”帝锦儿嘤咛几声，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

“姐姐！你醒了！”帝无衣眼睛一红，喜极而泣，跪在地上，左手轻轻托着帝锦儿的后背，将她慢慢扶起来。

帝锦儿用手指轻拭掉帝无衣脸上的泪水，假装斥责道：“无衣，你也是帝族的顶梁柱了！可不能随意流泪，被族人看了笑话。”

帝锦儿感到脸上的湿意，用手一抹，却发现指尖尽是掺杂着血液的清澈液体，轻笑道：“老实交代吧，在本小姐醒过来之前，你哭了多少次？都把本小姐昨晚好不容易画的妆容弄花了。”

帝无衣涨红了脸，连连摇头，辩解道：“我方才看见一个魔族要对姐姐不轨，才匆匆赶到，绝对没有多哭一次！”他握紧右拳，赤雷在指尖噼啪作响，愤愤道：“那个混蛋，竟然敢伤害姐姐！如果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将他撕成碎片！”

帝锦儿揉着帝无衣的头发，笑道：“不愧是本小姐的弟弟......”她的眼神忽然黯淡，鼻尖一酸，泪水从眼角淌下，抽泣道：“小信子......小信子......为了保护我，只身挡在......昕俞王的死气之刃前，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信大哥他......在挡下那一击后，就消失不见了，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这样......”帝锦儿脑袋一片空白，眼睛几乎无法聚焦，空洞地看着满地的尸骨。金色权杖从她的手中跌落，沾染上点点血泥。

她发了疯般扒拉着身旁的尸堆，哭喊道：“都是我不好，总是说些难听的话，还经常刁难你......本......本小姐不需要你保护！求求你，快出来吧......我知道你还活着!两年前你都能从王蔑手中逃出生天，这次也一定能的......”

“小信子，不要和本小姐玩捉迷藏了，好不好？本小姐认输了......”

帝无衣一把擦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低吼道：“姐姐！你不要这样了！”

他拦腰抱住帝锦儿，将她拖开，远离尸体堆，嘴唇不住地颤抖，哽咽道：“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昕俞王和王蔑几乎是天壤之别......即使是父亲也无法正面接下那一道死气之刃，何况......李信大哥，尚不及半神......”

“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帝无衣的咆哮令帝锦儿冷静下来。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膝间，啜泣道：“我......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曾答应过帮小信子找寻父母，他的未婚妻和爷爷也还在等他的归去......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

帝无衣跪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帝锦儿的后背，安慰道：“逝者已去，无可挽回。既然李信大哥死于魔族手中，我们更要重新振作起来，更快地提升实力，为他报仇雪恨，完成他的遗愿！”

帝锦儿将眼泪狠狠地擦在锦袍上，抬起头来，从地上捡起染血的金色权杖，杀意凛然，咬牙道：“无衣，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怯弱，要早日重振帝族......迟早有一天，本小姐会替小信子斩灭黄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