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遇（1/2）

苏梓涵在剧场的椅子上呆呆地坐了好久好久。

就这样吗？二十多年未见了，我们俩的结局就该是这样的吗？

苏梓涵长叹一声，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出了剧场。

走在大街上，她仿佛将自己置入了一个无人之境，身边一切事物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

她和他之间曾发生的故事，像放电影一般的一幕一幕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涵涵！”苏梓涵好像看见了他还站在远处，傻傻的笑着，冲她招手，一双桃花眼眼睛笑得弯弯的，呼喊着她的小名。

“云雷哥哥！”她突然间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去回应他，就像好多年以前一样。

好多年之前，他这样叫她，她也会快快地回应他，然后两人再一起扯着手，向前跑去，跑着去找好吃的馆子，跑着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寻一处高高的好地方去看落日，落日把天映的通红通红，满天云霞，时不时的还会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飞过，为满天的云霞附上一丝灵动，两人就随便找一处地方坐下，望着天，余霞把两人的脸也映的红红的。

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吧！

时间是过去了!可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过去？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我在等时间，等它把我们俩都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就像从没来过一样，我也不曾遇见你。

一切都没变，都没变，只不过……我的世界里从此没了他。

苏梓涵回到家，叶芸无论怎么叫她，她都好像没听见，只顾往前走，穿过客厅，上了楼梯，推开她的房间门，坐在靠近窗边的摇椅上，静静地往窗外望着。

叶芸很小便跟着苏梓涵，虽是被家人卖来的，但苏梓涵对她就跟亲姐妹一样，她自然能够发觉出苏梓涵的不对劲儿。

叶芸一脸担忧的跟着苏梓涵进了房间。

“小姐？”叶芸小心翼翼的开口，今天她出门说是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想自己一个人到处看看，谁也没让跟着，这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回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你去忙吧，我就想一个人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苏梓涵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突然间生了一场大病。

“或许是许多年没有回来，有些触景生情吧，毕竟当年虽是举家搬迁，回来时却也是物是人非”叶芸这样想着，下楼去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苏梓涵坐在摇椅上，往窗外天边看了一会儿，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她是笑了，她是想起什么了吗？

刚才的德云园？那个长长的走廊？是大哥冯照洋？是孟鹤堂？小先生周九良？还是那个抱着糖匆匆往后台小门跑的张念晗？那个少年……

“梓涵！走！带你去个地方！”

“哥～我能不去吗？我今天陪你逛了一天了!你好歹也让我歇歇啊！明天去！明天去！啊！”苏梓涵在椅子上躺的四仰八叉的。

“呵！我刚回国，就想让你陪着四处去逛逛，可你呢，来，你倒是说说，你都陪了我去了哪儿”苏霖有些好笑又无可奈何。

“我……我不是陪了你去了电影院，下了馆子嘛！”苏梓涵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不定，这就是心虚嘛！

“你还好意思说？陪我去电影院，你在旁边睡的像头小猪一样，去了饭馆，这倒是精神了，点的东西你是吃的一点儿不剩啊！活脱脱的就是一头小猪”苏霖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小妹，无奈的摇摇头。

苏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苏梓涵，一个就是苏霖，他们俩在年龄上差了不少，苏家夫人就是在生苏梓涵时难产去世的，从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因此，打小苏霖就宠着这个小妹，苏霖出国留学，就换着父亲来宠，苏泽生跟儿子苏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近，苏霖才留学回来。

“走走走，你哥哥我两年没回来了，还不陪陪我”苏霖倒是像在向苏梓涵撒娇。

“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跟我去，快点儿”苏霖边说着已经在开始穿大衣了。

苏梓涵禁不住苏霖的唠叨，撇了撇嘴，不情愿的离开了那张椅子。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苏梓涵在车上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个地方啊，集吃饭、住宿、听曲儿为一体，最重要的是，一般到晚上啊，就会有两个男人在台上说笑话，一个站在桌子里一个站在桌子外，讲得可精彩了，保你有兴趣！”苏霖边开车边说着，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梓涵皱着眉头，真是拿他这个哥哥没办法。

“那不就是说相声的嘛！”

“啊？你去过啊？”

“没去过，爹常去，回来就拉着我讲他在那个地方听到的好笑的好玩儿的事儿”苏梓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霖。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跟爹一样了，亏你还出过国，咱们北平什么洋地方没有，唉～”苏梓涵有些无可奈何，唉～我这哥哥。

“那不一样，去了你就知道了”

“哼！不去我也知道，就算是没去过，听爹说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苏梓涵在心里想着，她也不想再扫了哥哥的兴致，算了，看看也行，唉～这一天天的。

“到了，快下来，咱俩找一个最前面的位置”

苏梓涵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抬头去，门楼上有一块儿大匾上面有四个漆黑的大字镶着金色的边。

“西——园——茶——楼！”苏梓涵拖长了腔调，边说边扭头看苏霖。

“嗯！没错！就是这个地方！走啊！进去！”苏霖也抬头看了看匾。

“怎么样？”

苏梓涵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正当他们要往里进的时候，从里面小跑出来一个少年。

他过来时苏梓涵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身穿一件白色衬衣，穿了一条黑色水裤，头发理的是寸头，就是一副清秀小生的模样，只是，与他擦肩而过时，苏梓涵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气，那种香味……像是栀子花的味道，淡淡的确很好闻，香味不浓不淡，令人心旷神怡。

少年一路小跑，苏梓涵扭头边走边注视着他，眼光追随了他一路，只见他来到了马路对面的一位卖糖婆婆的摊位上。

“看什么呢？快走！”苏霖难掩兴奋。

虽已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确似个小孩子一般。

苏梓涵被苏霖拽着进去了，她再往婆婆的摊位看时已不见那少年了。

苏梓涵跟着苏霖来到了里面，她愣了一下，这……这再……普通不过了。

一楼西边儿是客人们吃饭的地方，不用说，二楼是客人们住宿的地方，茶楼东边儿搭了一个小台子，上面摆了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面放了两张手绢，两个折扇一边儿一个压着手绢儿，旁边还放了一方醒目，背景也没什么特别的。

苏梓涵扭过头看着苏霖，心想“他不会要带我来的就是这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