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2（2/2）

我问那太子夜不语：“你说立即撤兵，再还我凌国十城，当真作数？”城太高，我用尽所有力气去喊，嗓子都劈了。

夜不语是个带着些许阴柔的人，又很自恃，带兵打仗，竟是连重甲都不着。只一身黑袍，把他那本就有些消瘦的身形显得愈加单薄。

听我问了，他便答：“话既说了，自然作数。”

我信他是启国太子，信他在数十万人面前不会失信，于是点头，对他说：“好，那我嫁！”

然，很快我就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形成，是我那一句“嫁”，亲手毁了最心爱的家园。

那一日的离殇，直到很多年以后依然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下城时，二哥的话音几近哽咽，他问我说：“听雪，你后不后悔？你将来若是不幸福，会不会恨我们？”

我就站在城门前，只需一抬手，前方将士就会把门打开。听说父皇母后得知这消息已经双双出宫来阻止我，听说三叔已经把自家女儿再过十日就要用到的嫁衣拿出来说是先给我穿，听说都城里的百姓纷纷拥上街头想要一睹九州第一美人的真容，也听说城外的夜不语笑得像只狐狸，他的兵马离我凌国都更近了一步，根本没有要退兵的意思。

可我只能拼了，这一局，这一子，不走是输，若走了，还有平手的机会。

二哥最后一次拉了我的手，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听雪，下辈子我如果生在平常人家，你就还来做我的妹妹。若我依然出身帝王君候，就……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