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证件照（2/2）

总有一天什么呢？

樊华也不知道了，就这样就很好了，不要去想那遥远的未来了，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一步步，慢慢的走到永远，就足够了。

俞言终于受不了樊华的骚扰了，她匆匆结束了和辉歌的电话，走到樊华面前，想问问他究竟要干嘛，这一早上总是没完没了的在自己面前乱晃。他今天没事了吗，平时这个时间，早就该去上班了啊。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俞言走到樊华面前，强装着镇定的和他说话。她其实只在今天早上答应樊华的时候是最激动的，毕竟结果一次婚，有些新鲜感她已经没有了。但是樊华表现的太过激动了，他的情绪总是可以这样轻松的传染给她。

可是两个人里，总要有个正常人才行，樊华眼看着已经指望不上了，俞言只好勉强自己不去看樊华，好不再和他一起发傻。

“我等你一起去，我们去拍结婚照，今天就把证领了吧，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了的！”

樊华看着俞言晕红的脸颊，看着她带着笑朝自己走过来，他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渴望——冲上去，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樊华的定力还是不够，当俞言距离自己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樊华迫不及待的上前一大步，拽着俞言的手，把她拉进自己面前。

“应该先做体检的。”

俞言看着他的模样感觉十分好笑，但是她毕竟不是樊华，她的兴奋更多的是被樊华传染，她的理智也没有被烧光，她始终记得自己对于这段婚姻的期待和渴望是什么，所以她一定要等婚前检查结束以后再领证。

对于婚检的结果，俞言是矛盾的，但也是坦然的。如果结果不好，她的渴望无法被满足的话，那么她会立刻离开樊华。如果结果很好，那么她也会欣然的奔赴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俞言想，怎么样都好，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好的吧，但是我已经约好了孙子涵到公司给我们拍照，我们今天去拍照吧，明天去婚检，好不好。”

樊华抱着俞言，轻轻晃动着身体，带动着俞言跟着自己一起摇晃，俞言被他这孩子气的撒娇逗笑了，也只得答应了他。

想要打趣樊华的当然不止肖主任一个，孙子涵就在拍照的时候，特别不耐的问俞言：“你别不是世界卫生组织的，专门负责拯救智障的儿童的吧，啊，你看看这个傻子，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我负责拉住他，你赶紧跑。”

今天樊华心情好，不管孙子涵说了自己什么，他都是扬着脑袋，笑的一脸傻样。公司的员工加上保洁阿姨，都不到10个人，每个人来了以后都到这里来围观樊华傻笑。樊华依然不生气，听见员工嘴甜的祝贺自己，夸赞俞言，他笑的更甚了，立刻就荡产宣布这个月工资发三倍。

这下子可真是普天同庆了，小小的办公室里，霎时间不断回荡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白头偕老！”……等等各样的吉祥话，同楼层的别的公司也被这声音惊动了，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这一天，樊华是真的觉得笑累了。

“老板，您看我们送点什么礼物好呢？”

肖主任看看自家还在愣神的老板，老板这一年来，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了，他有时候真的猜不透老板的心思，可是当人家下属的，不懂老板的心思，还怎么做事呢，一不下心就要说错话了，想翻身就太难了。于是肖主任等了半天，还没有等到自己老板的下一步指示，就只好再问了一遍。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想的。”

秦岳摘掉鼻梁上的眼镜，转动座椅，面朝窗外，肖主任看见秦岳这个样子，就知道老板是累了要休息了，于是他也赶紧收了手机往外走，不敢耽误老板休息。一边往外走，肖主任还一边为自己暗自喝彩：果然，这一次终于押对了，看老板的样子，这人还真的挺重要的 ，连个结婚礼物，老板都要好好想想！

“等一下，你把他的照片的发给我，还有，要是以后他再发了什么，都记得要发给我。”

肖主任还没有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身后秦岳那暗沉又疲惫的声音，肖主任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听见秦岳的声音，他赶紧转过身，倾听老板的指示。

肖主任回头以后，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秦岳坐在椅子里，他的周身都是亮的，只有他逆着光，陷在黑暗之中——这神奇的光影变化，秦岳明明是迎着光而坐，但是在同样迎着光的肖主任看来，秦岳却仿佛被阳光遗忘了，阳光绕开了他，撒漫了他周围的一切。

“好的，秦总。”

无端的，听着秦岳那苍老的声音，肖主任突然感觉秦岳是这样的寂寥，他就像一扇老旧的房门，看着威严气派，但是也终究难敌岁月的侵袭，朽朽老矣。每一次的开关，都是在加速他生命的衰竭。

肖主任忍着心中的怪异，快速退出了秦岳的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给秦岳转发樊华的结婚照，没有看见迎面走来的特助。

“哎呦，不好意思没看见了，没事吧。”肖主任抬头看看被自己撞到的王特助，赶紧向人家道歉。

王特助是公司里的老人了，据说是当年和秦岳一起大江山的那批人，这么多年，秦总的车都换了几辆了，但是身边的人一直是王特助，老板对他的信任可见一斑。

“没事，都没撞到呢，你看什么这么入神，这边有玻璃门呢，我就是怕你撞上了，才在这里等着你，刚才叫你也没理我。”

不得不说，领导喜欢王特助也是有原因的，明明是自己低头看手机撞了人，但是他非但没说自己，还这么温和客气的和自己说话，怪不得老板喜欢，肖主任也喜欢和这样的结交啊。

于是本就存心讨好老板左右手的肖主任，回头看看这走廊上，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就拉过王特助，神神秘秘给他看自己的手机。肖主任这人其实不讨厌，就是嘴有些碎，爱八卦，爱琢磨老板的喜好，但是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现在，他自觉自己掌握了了一件了不得的八卦，但是他只是知道这件事重要，为什么而重要，他还不清楚，为了自己今后不要走错路，也是为了快速打入老板的亲信团，肖主任决定忍痛，和王特助共享自己的信息，以争取换的一些更有效的信息。

“你看，这人你知道是谁吗？”

肖主任找出刚才的照片，又把手机递给王特助，让他来认人这人。他多少还是有些小市民的，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是心存侥幸——虽然他看似主动的把照片毫无保留的给王特助看，但是关于度假村和刚才秦岳的反常举动，他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想的也简单，如果王特助认识这人，那他肯定会直接说出来，或者哪怕只是说一点，他还可以把之前的事，一点点漏出来，换的更多的东西。可是万一自己运气不好，这个王特助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也顺势假装不知道，还可以给自己保留情报的价值！

他的这点心眼子，王特助当然明白，都是千年的狐狸，还在这里玩聊斋。对此，王特助本是不想搭理他的，毕竟他能在秦岳身边这么多年，不仅仅是靠能力这么简单的。

但是他还是出于礼貌，低头看看了那张照片，原本还漫不经心，突然就被定住了。

“你从哪里来的？”

肖主任被王特助的表情吓住了，他直觉自己押中了宝，可是王特助这样严肃的表情，又让他激动的同时感到不安。他感觉自己就像单枪匹马闯世界的黄金矿工，好不容易挖到了矿，但是实在势单力薄，不但没有开凿金矿的本事，还要时刻担心自己被其他淘金者背后放暗枪。

“我们之前去团建的时候遇到的。”

肖主任还在垂死挣扎着，让他说出全部，实在舍不得。

“老板当时就让我们偷拍他们。”

但是在王特助锐利的目光逼视下，他还是不得不把关键信息都吐了出来。

“老板让我以后把他的照片也都转发给他。”

肖主任终于把该说的重点都交代了出来，王特助低头看看手机，默默地把樊华的微信名片发到了自己手机上，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肖主任的手机还给了他，然后大步朝着秦岳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