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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棠泣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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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虹轻吐一口气,回答道;“那十三豹子,慰迟冲毕竟年青气盛,毛毛躁躁,实再使人放心不下,咱们少林寺那边还有事,不可能终日守住骆二少局主,就算白马镖局里聚集了厉害人马,但凭阿伦多上院的武学,一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咱们二人抽出身来也好在一旁暗中察看一下。”

姜夙愿也长吐一口气道;“剑公子考虑周详,其实在下真不愿意菊前辈与龙虎双侠之间再起什么纠纷,不知能用一种什么方式才能消除菊前辈非要在亡师灵前烧毁宝图的愿望?还有咱们也不能坐视那公孙少杰一样奸诈的李飞雁逍遥法外。”

剑南虹突然停住身,对姜夙愿道;“兄台先回客栈去吧,学生去白马镖局探探路数,在店家厨房里留一些银两,搞一些酒菜等学生回来,学生与兄台相别两日,自有好多话要说。”

昏黄的月色下,剑南虹悄悄来至白马镖局,偌大的镖局,重重的庭院,到处已经是熄灯灭火,黑沉沉的,但不时有游勇不停地巡逻,方才显示出它平静之中却是防范森严。

太平盛世,竟然有这般严密的防布,想来定是这李飞雁心有警觉猜疑所为,也证实他心有虚恐,剑南虹冷哼一声,继续在房廊上搜索,一面暗暗默记路径,沉沉夜色里,到处都是关门闭户,一无所获。

忽然,在那庭院后庭深处,幢幢怪石假山旁边,一座精巧的小楼却隐隐约约透出灯光,剑南虹赶紧弓身蛇行,避开巡逻的游勇,滑落在小楼临窗屋檐处,脚勾檐栏,倒身下去,在窗户上轻轻捅一个小孔,往里面窥望。

屋间里面坐着俩个人,正在据桌对饮,一个人正是现任白马镖局局主李飞雁,另一个人却也是个瘦子,背窗而坐,看不清他面孔,只听李飞雁对那瘦子说道;“张教主这次出山,真的是来得匆忙?”

姓张的瘦子哈哈大笑道;“如不是天威门这么轻易地失掉,我张某自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出山,还想再修练一下道行,张某的令符局主也验过了,难道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那倒不是——”李飞雁忙陪笑脸道;“张教主若无过人的技长,也不会深得掌令大人的赏识,你立教之事如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姓张的瘦子摇摇头,很自负地道;“不必劳烦局主,立教之事万事齐备,不出月余,我威虎教已经矗立中州,过些时候自会扩大,让千人敬服,万人应诺。”

李飞雁点点头,但眼神中分明就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他审视对方一阵,又问道;“掌令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姓张的瘦子狡黠地眨眨眼睛,神秘地道;“掌令大人吩咐,目前要忍耐等待,一切都为迎合峰盟,另外对关东黑龙门的朋友要小心接待,因为他们是大清国摄政王的人……”

“这个吗,自然——”看来二人谈话有点不投机,李飞雁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整整衣衫,催促客人道;“时候已经很晚了,张教主也该安寝啦!”

剑南虹见李飞雁已经起身逐客,赶紧返身跃上房廊,展开轻身功夫悄然离去,一路上内心极度震骇,李飞雁果真是有来历的人,他与姓张的瘦子口中的掌令大人又是什么人?他们所指的峰盟又会是什么?白马镖局不但聚集得有厉害人物,而且还有关外满清的黑龙门高手……他一路狂奔疾行,想早一点把这些消息告诉姜夙愿,共同揣测一下白马镖局究竟在中州洛阳城有什么企图。

淡淡月光下,夜风吹拂,孤灯如豆,一壶酒,几碟菜肴,姜夙愿安静地一边小酌,一边等待剑南虹。

窗外的房脊上似乎响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但这未能躲过浪子的听觉,只是他不动声色,继续端起酒杯浅尝细品。

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姜夙愿举起酒杯对窗外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朋友何不现身进来共饮?”

一条黑影轻盈利索地从窗外滑进来,悄然来到姜夙愿桌对面,他穿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身段曲线起伏,头上也罩着蒙面包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眼睛浑圆明亮。

虽然她蒙着面巾,但这身段,这眼睛,姜夙愿太熟悉不过,一见之下,惊诧地弹身而起,口里结结巴巴地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已经失去刚才镇定的大家气质。

来人见姜夙愿已经认出了她,干脆伸手摘下蒙面包巾,却是一位美丽妩媚的少妇,正是天威门门主公孙少杰的夫人丁香,她安然地坐在姜夙愿对面,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地盯着姜夙愿。

姜夙愿不敢迎视她的眼光,低垂下头,他的头脑一片混乱,胸中被压抑的感情剧烈地澎湃,周身血液滚烫地翻涌,多少往事迎面扑来……

“你不该再回来——”丁香轻声说道,但声音很冷很冰。

一阵寂静的沉默。

丁香原本是已故的天威门门主‘飘香剑客’丁如故的独身女儿,也是姜夙愿的师妹,他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擦耳磨鬓,俩小无猜,丁如故也早已将女儿暗暗默许给姜夙愿了,而且他们俩人也深深相爱,曾经盟山海誓,终日形影不离,一对有情人,男俊女靓,深爱门人的赞扬与羡慕,可是自从公孙少杰一进天威门后,不知用什么手段,竟然取得了丁如故赏识,日渐超越姜夙愿,连丁香也抛弃姜夙愿而投进公孙少杰怀抱。

“唉——”丁香轻叹一口气,悠悠道;“其实小妹知道你心中对小妹的那一片痴情,也知道你十年来所饱受的痛苦,但你要明白一个人都有一个人的命运,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人是无法抗拒的,总之不管怎么样,你是斗不过我夫君公孙郎的,何况他背后还有强大的少林派作后盾,小妹毕竟念及当年的那一段师门情谊,实再不忍心见你们同门相残,所以今夜冒昧前来就是诚心诚意地劝导你,你还是离开吧,去飘泊,去流浪,也许你是属于江湖天涯的。”

姜夙愿只感到胸腔隐隐作痛,浑身由于痛苦发出痉挛般的颤抖,他不敢迎视那曾经多么熟悉的眼光,虽然十年来日日夜夜他都祈盼梦想这双眼睛,然而此时近在咫尺,他却不敢面对,他抓起酒壶一饮而尽,也许是酒喝得太急,他苍白的脸颊竟浮闪起红晕,他低下头,一字一句回答道;“在下不会忘记先师的养育之恩,更不容忍害他老人家的人还在他的门庭里为所欲为。”

“你真太倔犟了!”丁香纤指敲着桌面,花容已呈愠怒又道;“你知道小妹现在很幸福,很充实满足,我夫君将小小的天威门一举拥为中州第一大门庭,先父在天有灵,也只有高兴感激,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破坏小妹的安宁?你知道一个女人一生追求的是什么?财富,奢侈,地位,高贵,珠光宝器,而我夫君一并皆有,他才华横溢,气魄雄伟,在江湖上一呼千诺,望重中州武林,而你有什么?失落,贫窘,潦倒,一无所有,你太不了解女人的心了……”

姜夙愿胸中如锥刺针扎,心在滴血。

丁香‘嚯’地站起身来,她目光冷厉,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更夹杂着一种蔑视的神态,不屑地扫视着木然的昔日情侣,傲持地说一声;“如果真有什么后果,也是你咎由自取,小妹话已至此,告辞!”说完,罩起蒙面包巾,返身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浪子只感到眼前一片茫然,空荡荡的,万念俱灰,曾经是那么亲切悦耳的声音,曾经是那么美丽动人的眼睛,而此时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无情而势利,那包满眼眶却从不落出的泪水,此时已如断线珍珠,颗颗倾落,英雄已经伤心到极点。

世事的变迁与距差,是他无论怎样也接受不下的,十年的飘泊,无尽漫长的思念,痛苦的煎熬与折磨,而这一切换来的只是耻辱,再度的耻辱……他猛然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惨笑,声音嘶裂凄凉。

他转身从房角提起一坛酒来,撕开封皮,双手举起酒坛朝口中淋漓灌下,酒浆如注飞溅而下,他要用酒忘却一切,他要用酒洗涤伤口,泪水与酒浆混淆着他的面部,也淋湿了他胸前衣襟。

一阵夜风吹进窗来,灯光摇曳,他似乎清醒过来,慢慢放下酒坛,含着泪水的双眼再度闪起锐利的星辉,口中喃喃自语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怎样也不会再能换回来,我不能再为这个女人长醉沉陷下去,还有好多的事情等待着我去办……”心中念头触即,胸襟一下子豁然开朗,他赶紧收拾桌面,换过湿衣襟,重新坐下来,将酒坛的酒倒至酒壶中,然后再倒在小杯里,慢慢浅饮。

不多一会儿,剑南虹急匆匆地赶回杏花客栈二楼住宿房间,推开房门进来后再掩好房门,见桌上备有酒菜,就在桌前坐下,先端起一杯酒仰颈喝下,然后才将探视白马镖局的所见所闻细细叙述给姜夙愿听。

姜夙愿听完后,沉吟一会,然后点头道;“照剑公子所说,白马镖局与天威门一样,李飞雁与公孙少杰很可能俱是魔宫爪牙,他们还勾结关外满清高手,看来来头不小,在下猜想他们定是受魔宫指使,蓄谋密缜,潜伏武林,渗透江湖,为魔宫一统江湖而奠定基础,如果是这样真的很可怕,而且他们所说的所谓什么‘血狼大计谋’,‘屠龙宏谟’和‘峰盟’一系列阴谋一定是个巨大的连环血腥阴谋大动作,对中原武林是一场浩劫。”

剑南虹也思索一阵,推测道;“魔宫手段奸诈诡谲,或许少林寺的圆通也被蒙在鼓里,很可惜他身为一代首席大师,却冥顽不化,不辨真伪,不过如此一来也好,咱们直接与白马镖局交手,敲山震虎,就可以迫使魔宫人物现身,打乱魔宫步骤,这样才能逼魔宫更重要的人物现身出来。”

“好!”姜夙愿一拍桌面,同时又为剑南虹与自己杯中斟满酒,举起杯来赞同道;“咱们直击魔宫要害处,强行逼它的重要人物现身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三头六臂之人,只是如此一来咱俩人的危险就很大,不过能够放手与魔宫一战,也是在下的心愿。”

俩个人针对魔宫的破析推测,滔滔不绝,想到能够阻止魔宫的阴谋进行,间接破坏它的行动计划,都显示出兴奋激动的情绪,特别是姜夙愿,这次回师门复仇,本是抱着一死成仁的念头,没有想到遇到剑公子,在他的鼓励下,一举击败仇家公孙少杰,而且现在又共同肩负起匡扶正义,铲除魔宫的重任,使他一度沉溺于痛苦的心再次看到目标和希望,再次感到生命的意义。

俩个人喝着酒,越谈越觉得情绪浓厚,不觉之间天色已经透亮。

剑南虹起身正要出房叫店家送来热水洗漱,房门突然被推开,若琳公子一阵风似的冲将进来,见二人的状况分明是没有睡觉,喝了一通宵的酒,不禁惊奇地埋怨道;“好呀,描凤哥真不够意思,你二人喝一宿的酒,也不叫上小弟一声。”

剑南虹正要解释,姜夙愿已经站立起身来道;“贤弟现在来也不得晚。”边说边斟满一杯酒递给若琳,又道;“算是俩位兄长给你赔罪,来日方长,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若琳伸手接过酒杯,一扬脖子‘咕咚’一口喝干,边用袖子擦擦嘴唇,边笑吟吟地道;“浪子大侠,果真爽快,能与你一道喝酒,真是痛快酣畅。”

此时,店家小二送来热水,剑南虹与姜夙愿一番梳洗打扮后,又与若琳一道下楼至大堂里面用过早点,剑南虹就对姜夙愿道;“学生现在就前去白马镖局附近转悠,设法接近菊前辈,探探她口气,通过她安排骆二少局主与他未婚妻见面。”

姜夙愿也点点头道;“好,在下也要去天威门看看,安排一下,遣散一些公孙少杰的旧手下,再重新招收一些弟子,使我五师兄尽快重新树立起天威门,咱们晌午准时返回再碰头。”

三人出得杏花楼客栈,姜夙愿径直去天威门,剑南虹却对若琳道;“若公子,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学生要去见一位前辈,她与你们中间有一些误会,你在场不方便。”

若琳跺跺脚,一偏头不肯离去,剑南虹忙解释道;“这位前辈真的与你们大漠有陈见,你若前去再引起误会,只怕要坏大事。”

若琳见他说得很认真严肃,虽然心中老大不快,但也只好告辞离去。

剑南虹来到白马镖局周围附近转悠,又有意无意地向一些商贩小店打听些白马镖局的情况,终于打听到白马镖局侧旁还有一个小门,供镖局家仆进出。

剑南虹又寻找到镖局旁边的一个小门,果真看见有很多家仆出入,不多时,见小门又出来一名婢女,衣着鲜艳整洁,像是镖局里面有一些地位的丫鬟。

剑南虹赶紧迎上前去拦住婢女,行礼道;“这位姐姐,学生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婢女吃一惊,见是一位温文儒秀的白衣书生,立即和颜悦色地回礼道;“公子想打听什么人,请说出来。”

“学生有一个姨娘,姓菊,远从汉阳来,听说是到了洛阳城住进了贵镖局,不知道有没有其人?”

婢女想了一下道;“哦,你好像说的是咱们未来局主夫人的老师菊前辈,小女子这就带公子爷去见她吧。”

剑南虹赶紧摇手,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不能进去见她,姐姐有所不知,这位姨娘对学生有一些误会,嘿,都怪学生去京城赴考,结果没有考上,还被人骗去一大笔银子,惹得家族人人对学生都无好感,姐姐进去只需悄悄告诉她老人家说外面有一个侄儿在等候她就行了,她老人家要打要骂也在外面,不会伤着她老人家面子。”

婢女同情地看看他,转身就返回小门而去。

不多功夫,婢女果然就领着菊姐走出小门来,菊姐一眼看见是剑南虹,顿时眉夹秋霜,面色严厉,她对这个少年公子实再无好感,一则是在龙虎山庄里曾经败在他手下,坏了盗图的计谋,二则那晚搏击中又被他一手切切实实地按贴在胸脯的乳房上,已经将他划入那种轻薄浪性的纨绔弟子之类。

婢女见菊姐怒气上冲,同情地朝这边瞧瞧,赶紧溜走。

剑南虹上前,恭行大礼道;“学生冒昧打扰,实再唐突,但是有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必须与您亲自面议,学生现在就去北门城外等候您,前辈一定要来——”说完,返身离去。

菊姐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声音,她怔了怔,然后也返身进得小门,不多时,她就套上披风斗篷,骑上坐骑,径直从大门而出,轻提缰绳向城北门驰去。

城北门郊外,剑南虹已经乘着玉骓兔先到那里在等候菊姐了,菊姐赶到,跨下雕鞍,将坐骑系在一颗树枝上,再慢慢向剑南虹走近,剑南虹再次叩行大礼,开口道;“前辈与白马镖局局主李飞雁不知是什么关系?”

菊姐冷冷答道;“无任何关系,只是老身的独传弟子秋馨是他的未婚娘子。”

剑南虹又问道;“前辈在白马镖局里汇集人马,是想再次对付大漠蒙迪等人,夺回寒江图,但是前辈想过没有,白马镖局里面的人马俱透邪气,而且还有关外满清的高手,前辈想过后果没有?”

菊姐不屑一笑,朗声回答道;“真君门乃名门正派,行事磊落,自己门庭之事不会假手旁人的。”

学生点点头,跨前一步道;“学生们推测菊前辈应该不是与李飞雁一路的,这样最好,现在学生就告诉您前辈,白马镖局里面暗藏着天大的冤枉与危险——”

菊姐听他话端里含有别的意思,不禁吃一惊,忙问道;“白马镖局里会有什么冤枉与危险,公子不要危言耸听。”

“前辈的弟子先前要嫁的人是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骆常青,而不是李飞雁?”剑南虹又问道。

菊姐点点头,算是回答,她与剑南虹此时近在咫尺,不由静下心来再度打量这少年,见他目光清纯,温文尔雅中潜隐刚锐,一身正气凛然,而且对自己相当尊重,她也知道这少年的武功与名气只怕为天下寥寥的一流之中,如若换成其他人,飞扬跋扈之势不知何等傲慢,当下对他的敌意也渐渐减去,心想那晚自己蒙着面巾,这少年一时难辨男女,故而出手弄出误会,看来是自己偏见,对他产生误解。

剑南虹就将骆常青冤屈的事情从头至尾细述而出,直听得菊姐粉容失色,浑身颤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剑南虹手臂道;“如果真如公子所说属实,那老身的徒儿岂不是认贼作夫,大婚之后岂不更是与狼共枕,这如何是好?”

“李飞雁可以基本肯定为魔宫魔徒,那些魔徒凶残狡诈,镖局出入的人物既然不是前辈所邀,那必定是些邪恶人物,他们一旦时机成熟,就要大开杀戒,浩屠江湖,后果难以想象。”说到此时,剑南虹见菊姐很紧张的样子,不免又安慰道;“前辈不必着急,您回到镖局后要装成若无其事一样,千万不要流露出些许情绪,以免李飞雁察觉,晌午后再带着您徒弟出来散心一般,再前往白马寺,我们会在那里等候您们,先让您徒弟与洛二少局主会面,其中的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您们与骆二少局主家人也好暗中有个防范,咱们下午见面后再商议下一步如何对付李飞雁。”

剑南虹又交待一些细节,就约定晌午后在白马寺相会,一切都顺利办完后,剑南虹犹豫一阵又道;“还有一什事,学生有几句话如物哽喉,不吐不快。”

“公子有什么话直说不妨。”菊姐已经消除了对他的敌意,而且开始产生好感。

剑南虹看一眼菊姐,大胆地说道;“前辈与龙虎双侠的恩怨也应该了结啦,不能因为上一代遗留下来的恩怨而毁了您们之间的情谊,学生希望您们和好如初。”

“唉——”菊姐深深叹口气,面色又凝重起来,胸脯不停地起伏,看得出来她内心很痛苦矛盾,不错,这十年来只知道为师报仇,含恨苦练功夫,就是自己毕生的知己也反目成仇,这一切都是被要报师仇的仇恨所淹没,自己也未醒悟与知己出手的那份痛苦,到是那晚在龙虎山庄被这少年一掌按贴在乳房上,到也撩起自己几许春情,唤起许多年青时与龙哥,虎哥在一起的快乐回忆……

菊姐抬头仰望蓝天,目光朦胧散乱,眼角竟有泪花闪动,神情憔悴黯淡,剑南虹审时度势,趁机对她说道;“前辈一直想得到那张寒江图,将它化焚在先师亡灵前,了却您曾经许下的诺言,如果达不到这个愿望,您就不会罢休,宁愿埋葬自己的感情,也不会与龙虎双侠化解隙嫌,学生答应您,一定将寒江图奉送到前辈面前,了却前辈的心愿,也让前辈与龙虎双侠重续旧情,再度和好如初,光阴荏苒,人生苦短……”他洞悉菊姐的心思,同情她的遭遇,不知为什么突然莫明升起一股冲动,承诺要将寒江图奉送给她,以此来化解她与龙虎双侠之间的积怨,让她们和好如初。

菊姐闻听此言,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公子,其实她内心就是这一个为恩情的心结解不开,如果真能完成这个愿望,上慰先师亡灵,下遂自己的承诺,那当然太好不过,自己也就可以与龙虎双侠冰释前嫌,再度携手共游山川湖泊,泛舟碧波,以遂生平的夙梦,她知道这个少年公子的能耐相当大,洛阳城都在盛传中州第一门,中州第一剑就是有他的相助而告败,她面色渐渐缓和下来,目眸中闪耀起喜悦的异彩,激动地回答道;“公子如能助老身完成此愿,先师在天亡灵得以安慰,真君门与卧竹门必定和好如初,公子小小年龄,俱备如此仁厚胸襟,真让老身惭愧,更令老身万分感激钦佩,今生今世如能再与龙哥,虎哥接续情缘,公子大恩大德,请受老身一拜。”说完,就向剑南虹敛身到一个万福。

“前辈不必多礼,”剑南虹忙伸手托住菊姐,并向她告辞道;“前辈,这事就说定了,午后白马寺再相会,学生先行告辞。”

剑南虹辞别菊姐,跨上玉骓兔急匆匆赶回城中杏花楼客栈,路途里再将发生的事前后经过细理一遍,刚才一时冲动,承诺要将寒江图送给菊姐,如此化解真君门与卧竹门的积怨当真再好不过,但是如此一来又会得罪大漠蒙迪等人,现在细想起来有些后悔,但是既然已经承诺过菊姐,那就必须要实现承诺,经过一番考虑思量,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逐渐形成,这个想法就是既不强夺,盗取寒江图,那毕竟是人家大漠王室的遗珍,但是又要给菊姐一幅寒江图。

不觉之间,已经马到杏花楼客栈,剑南虹下马将马匹交给店家小二,走回二楼房间,此时还未到晌午,姜夙愿还没有回来,剑南虹就坐在桌前,倒一杯凉茶解解渴,昨夜一夜未曾合过眼,此时微感睡意袭来,他干脆闭起双眼小憩一会儿。

不久,姜夙愿也推门进来,剑南虹赶紧睁开眼睛起身倒一杯凉茶递给姜夙愿。

俩个人坐下来一边喝着茶,剑南虹又一边将会见菊姐的经过和下午的约会细说出来,姜夙愿听得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也显得激动起来。

俩人马上动身离开杏花楼客栈,双双并骑直驰蒙迪住处,到达蒙迪住处府邸后,蒙迪,若琳等人高兴地将他二人迎进院内。

众人在大堂里面坐定,剑南虹就将如何见着菊姐,并约好晌午后在白马寺相会的经过讲述出来,大家经过一番商议,草草用过饭,余是留下十三豹子,尉迟冲在家,其他人尽数出动。

众人拥护着骆常青,快马加鞭早早来到城郊外白马寺,将白马寺周围环境一番巡视,各处要点布设暗哨,就静下来等待菊姐与她徒弟到来。

晌午刚过,就看见远远的官道上飞快地驰来两匹马,斗篷披风随风兜起,转眼间就驰近白马寺前,正是菊姐与她徒弟秋馨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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