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刀磨镜（2/2）

少年从大汉身后，突然一记扫堂腿，正扫在大汉暴露出的那满是泥泞的脚踝处。腿法干净利落，出腿有风，扫起一地黄土。

“啊！”大汉痛叫一声，扑通趴在地上，黝黑的脸颊沾满泥土。他匍匐着爬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大汉说着摘掉了斗笠，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这眼睛和少年的很像。

“既然你一直在田间劳作，又怎么知道他在翠倚楼被人捅了？”少年淡淡道。

“他临死前告诉我的不行吗？”大汉问道。

“一个将死之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会有心情跟你讲这么详细？还有什么练家子劈手夺了他匕首，听起来跟真的似的，以他的性格，这么丢脸的事，怕是死都不会跟你讲！”少年冷笑。

“你这小子！”大汉一脸郁闷，他用手使劲抹了抹脸，脸上的胡渣子不见了，一些地方露出白净的皮肤，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胡渣。

“老子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赶紧回家给我烧洗澡水去！”大汉粗犷的嗓音，变了调子，不再透出一丝沙哑，听起来有些爽朗，非常年轻的感觉。

“为了我？为了我你天天暗算我？”少年又好气，又好笑。

“不只是为了你，还有你娘！”大汉吼出这么一句。

不听这句还好，听了这句，那少年白净的脸庞，显出一抹愤怒的红色。

他手指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镜面上少年用小刀刻过的地方光洁无比，上面映照出的景物纤毫毕现，没有被刻过的部位只是普通的光滑，模模糊糊能倒映周围的景物。

少年一把将这铜镜塞到大汉手里。

“为了我娘，你天天做那对不起我娘的事？”少年面皮整个泛红，“去你的破镜子，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磨这个来讨那婆娘的欢心？还说什么帮助我修炼！李无敌，你当我还是小孩子？”

少年说罢，扭头就走，边走还踢了一脚身边的石块，砖头大小石头噌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在远处的山壁上，落下来，碎了一地。

少年来到自家的草屋，推门进去，从自己的虎皮褥子下抽出三根长长的木枪，用一条麻绳绑在身后。

这木枪很特别，说是木枪，主要是因为有很尖锐的枪头。不是一般的尖锐！木头只是山间普通的松木，尖端却被打磨的光滑无比，表面甚至呈现出金属特有的光泽。

少年背了三根木枪，又从墙上取下一只大弓，斜跨在身上，大步出门去了。他在山脚寻了一条小路，沿着它蜿蜒而上，很快消失在繁茂的树丛中。

那汉子听了少年的骂，呆立半晌，看了少年上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迈开步子也朝山上走去。

“日日暗算于我，吃饭中毒，睡觉被偷袭，连上个厕所，好好拉泼屎都不行！”少年义愤填膺，“人家老爹对儿子疼爱还来不及，我这老爹，一天到晚想置我于死地！”少年边走边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