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2/2）

同样地，他忘记了语言和文字，忘记了曾经存在于脑海中的关于家乡和母亲的记忆。

夫子教的知识有些晦涩难懂，哪咤一下子很难将其掌握，而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同龄孩子，却完全没有这种吃力的感觉。

理由是，他们自小跟着这位夫子，一路走来一路学来水到渠成。

哪咤就不一样了，简单地说，他到这里学习，属于半路出家，一时半会跟不上老师授课节奏，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奈何那些同窗都比较淘气，扎起堆来对哪咤进行排挤。

今天，张三往他的书包里塞一只青蛙；

明天，李四在他的课本上画一只王八；

上午，课本无故失踪；

下午，毛笔不知去向。

几天下来，哪咤的课本上全是墨汁和动物图案，根本就看不清原先的文字。本来，孩子间淘气一些耍点恶作剧无可厚非，但天天被人捉弄，搞得哪咤心里烦不胜烦。

这天，夫子外出，孩子们又凑到一起拿哪咤寻乐子。哪咤忍无可忍，就喷出火来吓唬他们，这一幕正好被夫子看到。

“真是顽劣不堪！”

夫子气急，对哪咤训斥了一顿，将他领到童老头家里，说他不是读书的料，劝哪咤退学。

童老头想听听哪咤怎么想的，问他愿不愿意继续念书。

哪咤说，我想念书。

夫子拿出哪咤被涂得乱七八糟的课本，说：“小小年纪，谎话连篇。一个念书的人，会将书本糟蹋成这样？”

哪咤解释说：“这不是我涂的，他们骂我是个野孩子，我不理他们，他们就把我的书偷走，等我找到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

村长说：“哪咤，你没撒谎？”

哪咤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说的句句属实！”

怕村长不相信，哪咤便背起了孝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

……

哪咤背得十分认真，背书的时候，哪咤依稀记起母亲的身影，可是她的面孔很模糊，哪咤根本就记不清楚。

整部经文背下来，十分流利，竟然一字不差。

夫子很是错愕，童老头也是惊诧不已。

一个不记得家乡、忘了自己名字的人，居然将孝经背得滚瓜烂熟，着实令人唏嘘……

童老头招呼夫子坐下来，给他讲了哪咤在小岛上，救了自己及一众渔民的事迹。

这下，夫子终于相信哪咤是被冤枉的了，表示对冤枉哪咤的事情感到惭愧。

回到学堂，夫子吩咐孩子们，以后谁也不准找哪咤麻烦，哪咤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