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狩(2/2)
梁平自觉地站到四人后面参兵尉们站的地方,那里只有北军的参兵尉,其他兵营的参兵尉只来了梁平。
梁平还未走到人群间的空处便见一人从队列中跑出来,把梁平往他刚站的地方拉。
梁平反应不及,被那人拉到了队列的右侧,其他参兵尉要不不说话,要不就发出懊恼的声音。
“大梁士不要吃惊,我是黄璎,三十三营的参兵尉。”
魏松刚说完,站他旁边的那位不苟言笑的男子便说:“大梁士不要误会,手脚毛躁的这人是魏松,并非黄璎。”
梁平看向魏松,笑着说:“敢作敢当,如何不用真名。”
“是公璞才敢作敢当,我是盗公璞的名罢了。我和公璞都是西都府生人,是慕大梁士之名才来的贺军。说来惭愧,我两人都是闻槊馆出身,本来要去中寅馆,但家里人都不让去。”
魏松说话声音虽小,还是被许多人听见了,队列中传来窃笑声,张继听闻回过头来,见梁平站得太偏,说:“不要失礼,给大梁士让个好位置出来。”
其他参兵尉听令,立即动手把梁平往中间推,魏松拉不住那么多人的力气,眼睁睁看着梁平被人推到队列的中间,表情好像失去了珍宝一般沮丧。
数通鼓后,千夫长曹病来到校场中间,向四周的军士介绍起参选者的身份。
当听到参选者竟然还有一个游卒时,在场的军士顿时发出讥讽的嘘声。
郑矩满不在乎地看着地面,心中想的却是就算拿不到武狩第一,最少也要拿个第二来,这样才有保全子舜的能力。
场中呼声最高的是一名叫做秦伦的卫官,这名卫官来自中军,极受张继重视,是张继心中的参尉人选。
其他的人是兵营里的百夫长或行议,虽然不如秦伦,但念及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欢呼,只有说到郑矩时才嘘声一片。
武狩一共有三轮,第一轮是弓射,郑矩在青道宫时专门练过弓射,用来教训那些嚣张的生徒。
郑矩步射十射九中,马射则是十射六中,成绩居中游。
让郑矩意外的是,他马射后面连中三次时,场外竟然出现了些许的呼声。
郑矩想他们大概是看到自己穿着中军卫士的兵甲,忘记了游卒的事,以为自己是北军的人。
第二轮的战车是郑矩的长项,他驾驶战车在校场奔驰,靠着技巧挑下三名对手,成功闯过了武狩的第二轮。
武狩刚开始时参选者足有二十人,到第三轮参选者不足八人。
为了第三轮群斗的观赏性,张继指派两名被郑矩打落在地的武官继续参加武狩,围观的士卒发觉异常,面面相觑。看曹病把落选的人带回校场中央,围观的军士中爆发了一阵激烈的嘘声。
曹病招呼场边的百夫长们干活,嘘声顿时中止,但相应的呼声也不存在了。
除了郑矩,其他武官也没有想到在战车这一阵中下场的武官还能继续上场。
他们不敢对曹病抗议,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只用眼神交换着心中的不满。
高台上还有行议大夫和主将看着,这显然不是曹病一个人能拿定的主意。
两名重新上阵的武官一上场便死死地盯着郑矩,只要曹病宣布群斗开始,他们便会马上来到郑矩身边下重手。
武狩的群斗为了不闹出人命没有发放兵器,通过武狩只有一条路,要不是把人打下去,要不就是被人打下去。
在动手之前,武官们往往会瞻前顾后,生怕自己出力太多,最终便宜了别人。
最后加上来的两名武官则不是如此,他们因为郑矩在军中已经失了名誉,如果不把郑矩打下去,他们之后在军中都无法抬头做人。
郑矩连忙退后,想要避开两人的夹击。郑矩往后望去,看见后方已经有数人结队,预备在郑矩过来时对郑矩下手。郑矩想看是否有人帮助自己,参选者只和熟人结队,他们都不认识郑矩。
郑矩只得硬着头皮朝对自己攻过来的两人迎上去,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当。
先发的一人单手挥拳朝郑矩袭来时,另一人顺势走到郑矩侧方,预备在郑矩视线死角发起攻击。
出乎两人意料,郑矩并没有后撤也没有迎上当面的一拳。
他放低身体,抱住出拳者的右腿,接着身体越放越低,在肩部受到一拳之后逆势将出拳者的身体扛在肩上。
此时,侧方的那人已经开始动手,郑矩发觉自己后脑上好像挨了一拳,却也顾不上疼痛,怒吼一声,直起腰来,将出拳者举起,重重地摔到地上。
出拳者想要再起,郑矩脑袋挨上一拳,心中已冒出火气。他右肘向对手的下颌顶去,那人再起不能。
郑矩没有狠下杀手,而是直直地盯着降到自己视线中的另一拳,等到拳头将要挨到头的时候,再次压低身体,用同样的方法将第二人摔到地上,郑矩用手肘压住第二人喉咙。
那人用拳击打郑矩腹部想要挣脱,在郑矩的忍耐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放弃群斗,郑矩松了口气,卸去手肘处的力量。
郑矩顷刻间击退二人,场中的对手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争斗的小队不自觉地停下手。他们看到郑矩的头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口子中流出,泥污混着血污,透出一股凶狠的杀气。
“看到了吗?一个人打倒两个人!”
场外的人不关心伤者的生死,他们关心的是仍站在场中的郑矩。
“那人是谁啊?”
“看甲是中军的卫士。”
“中军的卫士着实厉害,可见参尉之位,秦伦这个当头的已经志在必得了。”
场外军士对郑矩议论不休,正是因为不认识郑矩,所以才会引发这么多的议论。如果是他们熟知的武官,就是止不住的喝彩声了。
自然也有人认出来郑矩是来自南军的游卒,但这种说法没有多少人相信,一个南军的游卒能拿下两名百夫长,难道是欺北军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