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唐奢（2/2）

文城下意识地跟着点了点头，梁平却坏笑着说：“我猜你应该是青云士才对，让我猜猜……”

梁平思索了一阵，说：“你是青云部的末席还是十一席对吧？”

少年想要辩解，见梁平笑容和善，少年躬身行礼，说：“在下唐奢，正是青云部末席。”

文城惊得张大嘴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青云士。

幽慎庭对青云士的身份保管严密，只有成为青云令后才会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幽慎庭中的某某人是青云部的人。

不是梁平说起，文城也不会把少年想作青云士。

“北都府唐瞻唐子明是你什么人？”

“是在下兄长，灵夷六年，家父携我至青道宫观摩兄长兵狩，兄长第一轮便落败，是败在了大梁士手中。后来兄长追随大梁士至骨川，如今任职骨川的百夫长。”

唐奢听到梁平竟然记得自己哥哥，激动地眼中冒出泪光来。

“我一来便看你和子明长得很像，没想到还真的是故人亲属。子明还在骨川军，骨川军万事可好？”

唐奢脸上笑容停滞，摇了摇头。

在梁平追问下，他才说：“十八年秋天蛮兵攻入，前阵被围，亏得十夫长樊楼拼死护卫，才等到援军，伤亡有七百人之多。”

梁平止住笑，叹息说：“我在贺军枯坐，友人死难，愧为男子……”

梁平问起唐奢青云部的事，得知青云令徐方不久前在东都府颁布新政，削减东都府兵力，又在西都府设置先策军，连连点头。

听到徐方整肃南都府吏治已有成果时，梁平眉目间有了喜色，似乎刚才骨川军的惨事被他遗忘了。

两人对谈直到卢文回来后结束，唐奢拜别了几人，回王都去了。

卢文只听到了南都府吏治的那一段，心生好奇，问起这位小吏说了什么，梁平一一向卢文解释，遇见卢文不懂的地方，梁平还会多说几遍。

卢文离开后，梁平敛去笑容，坐回案前。

梁平看着文城郑重地说：“此事之后，我便是卸去官职也要回骨川，眼下金府之祸尚不可解，我想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得到文城同意，梁平说：“信中说的是青云令要来稗馆劳军，如实尹达有所图谋，必然会在席中对青云令下手，到时候我想请你护卫青云令。”

“元拘子说过，天佛寺不宜和幽慎庭走得太近！”

见文城为难，梁平又说：“要是尹达在席中杀了青云令，一切就晚了”

“要是尹达出手，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文城想不明白，青云令一年一换，那么灵夷二十年的青云令是张是李有何区别？

“不是……”

梁平下意识地反驳，可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辩驳文城的话，只好说这样就坐实了贺军的叛乱。

梁平的反应让文城更加疑惑，他一直以为贺军的矛盾只是武官们不合而已。

金府的事都已经向青将令说明了，青云令甚至亲自来劳军，可见王都在尽力弥补稗馆大火带来的伤亡。

这样的话，倒不如撇下成见，和尹达一起安抚伤者为上。

梁平见文城沉默，将心中理顺的思路说了出来。

“言贺军在二十年前发起过兵变，兵变的目标是取缔幽慎庭。主将商立璋认为青云令大多庸碌，几十年来只有数人可以称道。”

梁平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商立璋的心意先不说，但他纵容部下抢掠，还攻入幽慎庭中杀害文官，为贺军带来了恶果。之后贺军一直被削减，军中对幽慎庭气愤颇大，四年前宋雎攻入幽慎庭中时，甚至还有人暗示宋雎去杀青云士。”

文城听梁平如此说，觉察到危险，看向唐奢离开的方向。

“那个青云士会不会有危险？”

“他只是青云部的末席，真正危险的人应该是要来劳军的青云令才对。我听过你在西都府的功绩，依你的身手，护卫一个人出稗馆应该不难吧？”

文城犹豫间，梁平握住文城的手，说：“如果幽慎庭被取缔了，那么南都府的事情就要在王都发生了……”

“你是说……”

梁平打断文城的话，郑重地点头。

文城从未想过幽慎庭这回事，但他知道如果幽慎庭被取缔，那么王都的官政便会如南都府一样被门阀把持，到时候民生凋敝，申国有亡国之危。

思虑再三，文城答应了梁平的请求。

作为回报，梁平答应为文城从青云令处打探元拘子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