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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永远的记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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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日子春天的华年

无人提醒,恍惚之间,已是父亲逝世三周年的日子了。三年前的那个春日,较现在的节气要早,记得院子里的柿树,飞芽走翠,绿果莹莹,太阳亮的出奇,暖洋洋的风将大地上的生机催动的发疯了一般。对于我来说,父亲的生命在这个季节结束,对我也算是一种稍许的安慰,——尘俗一生的父亲也可以诗意一些了。窗外是大好的翡翠般的春光,脸色蜡黄的父亲已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我日夜陪侍,眼看他分分秒秒的消瘦了,萎谢了,却束手无策,听天由命。

那时,我刚从上海回来,父亲初见我的表情喜悦的像个孩子,他伸出胳膊,要我给他按摩,我的手触着他皱皱褶褶的皮肤,太瘦了,除了一层枯叶般的皮肤便是嶙峋的骨骼,我从头到脚的帮他按着,那时癌症的疼痛已经肆虐发作,无数毒蛇的信子狺狺着钻入他的骨缝里,无情的折磨着他,冷酷的蹂躏着他,那一次按摩真让他舒服了,他眉头舒展开,冲我笑滋滋的说,“儿子这一按摩,我的病全好了。”

每天的饭都是我来做,只有我熬出来的小米粥他才会喝几口,我将虾仁搅碎了掺在里面,他却依旧吃不下去了,“我肚里有个魔啊,张着大嘴要夺我的好吃的——”他无力的说道。

如果说疼痛使他意志崩溃,那么饥饿也加速了他生命的结束。在他受尽了莫大的苦楚之后,在最后的一声痛喊中安息了。那个夜晚记忆犹新,我住在偏房里,窗外的槐花已经过早的素白一片,一团团花香涌进院子,柿树的绿影婆娑,不时有不知名的轻响蹑挪的来,又蹑挪的去。这样的声响是生命的微鸣曲啊。半夜里,风柔柔的拂过窗子,天上的星月辉映着,将怜悯的光芒铺满了小院。我又怎会在这样的夜晚早早睡去呢,柿树下的窗口内,灯是不熄的,随着这摇晃而喘息着的浅浅灯光,父亲的呻吟不间断的响起,我拿起笔,写下了一首诗歌,那时已经午夜零时了。

在我写完那首诗后,父亲走了。诗的名字叫——我在春夜里告别,鬼使神差的那夜,我是以父亲的口吻写出了这首诗,不知道这是父亲冥冥中对我的告别还是我在冥冥的预感中为他送行。

命运仿佛注定,冥冥中有一种天机安排了一切。十五年前的春天,也是这样的日子,我那时刚刚踏入社会,从偏僻的乡村来到了都市。然而这时,我生命中第一个要离开我的亲人——我的奶奶,已经躺在老家的炕头上昏迷不醒,等我回去看她最后一眼了。风尘仆仆的赶回去的时候,她还挂着点滴,闭着眼睛,我在她的额头上呼唤,她的嘴唇里嗫嚅出我的小名,还说了一句话,要姑姑给我做点吃的,别饿着。我当天看过她以后,又因工作急匆匆赶回了城市,第二天中午再回来的时候,已是阴阳两隔,就此永别了。等待我的是一具黑漆漆的怖人棺木,棺木前的瓷盆里正在不断的烧化着纸钱,姑姑将一摞纸钱递给我,要我给奶奶送去,我点着了纸钱,满屋缭绕的烟雾中忽然腾起一阵急促的旋风,姑姑掉泪说,奶奶知道你回来了,她在想你呢。

奶奶的院落幽静安逸,被层层绿树包围,窗前的牡丹已绽开鲜艳的蓓蕾,靠墙的枣刺也发出了绿云般微黄的小花,春天的气息浓郁而芳香,屋后的小河潺潺流淌,那从上游漂来的落花浮在水面上颤颤摇动,仿佛坐着小舟奔赴某场聚会。一切都放开了手脚舞蹈开来,漫山遍野的七月菊抖擞精神,将整面山坡装饰的生机盎然。梧桐花大片大片的紫了,呈喇叭状的花瓣仿佛在齐声诉说着什么,门前的那棵歪脖子梨树历经沧桑,摇摇晃晃的欲倒,却又顽强的挺立着迎来了新的春天。多少个夏日,在树荫里听蝉鸣,悦鸟音。而今,这个万木葱茏里的一切景致都来送行这样一位慈祥善良的老人,她一生未曾远离这里的土地,喝着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吃着地里刨出来的粮食,即便是临终,她的头发依旧乌黑,未曾看见一根白发。

她要走了,已经在远行的路上再也不复归来。披麻戴孝的白影子包围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号缠绕着我。我木呆呆的坐在屋后的树林边,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生命的无常迎面撞击了我尚未强大的灵魂,使我站立不稳,魂魄具裂。我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闭上眼睛,全是白花花的奔丧人群的身影,侧起耳朵,还是那样凄楚悲痛的号哭。奶奶病逝后,我在此后的多少年里,陷入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时时梦见她孤零零住在黑暗的老屋,无人陪伴,她是那么苍老,那么孤独。这样的梦靥一直困扰了我将近十年,太长的时间里我难以走出这片阴影。这样的刺激使我渐渐明了生命的无常,此后爷爷服刑期满,几年后病逝,那一时期里,太多的亲人因患病而过早的离开了我,患了食道癌的大姑父,得了肺癌的四叔,最后是父亲。但是因为奶奶的辞世,已经使我平静面对,面对离别,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一路走好。

奶奶和父亲对我的影响较大,他们都在春天的季节里离我而去,大自然的生机蓬勃之时,他们却在百花盛开的时节结束了一生。奶奶和父亲都是极其平凡卑微的人,据说奶奶于兵荒马乱之时仓促嫁给做军医的爷爷,聘礼则是几块喂猪的豆饼,而即便如此爷爷竟临时又掰回了半块,言之曰不值。奶奶和爷爷一生相濡以沫,从不在爷爷面前大声说话,但欣慰的是爷爷对奶奶还是不错的,奶奶哮喘,幸亏爷爷细微照顾,直到爷爷不幸出事后奶奶受到打击,怆然离世。

父亲则更是老实本分,一生无欺。甚至让我无从考证出他的一生有哪怕一点点的丰功伟绩。什么都没有,与人为善,处处忍让,随遇而安,在我的回忆里他的一生过于空白,五十五年的时间眨眼而过,短暂的让我惊惧。

唯一的记忆是被母亲抱怨了一生,照顾了一生。他没有为自己做主过,是个极好脾气的人,他喜欢孩子,但孩子却望着他生。唯一的爱好是下象棋,他教会了我,却再也赢不了我,赢一盘棋能孩子般跳起来高兴半天。但是我却认真的不行,很少让他赢,等他病重我想让他赢时,他却看看摆好的棋盘,冲我无奈的一笑。

由此可知,在父亲面前我是多么的不孝。

因家道多舛,父亲的骨灰仍寄存在殡仪馆。这几年以来,无论是他的忌日还是清明,基本都是我来祭奠。每次取他的骨灰,抱出,抱回,都感觉在我怀里的是个婴儿,我曾经打开过骨灰盒看到了他的骸骨,白刺刺的骨灰,是他的躯壳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骨灰盒上,是我从一张照片上剪下来的他的头像,那是一张在春天里的照片,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一脸童真般的笑容。每次看到骨盒上他这样明朗的脸庞,我的心都抽动的厉害,眼泪忍不住的簌簌洒落,每次祭奠,都在殡仪馆最静的角落,那里座着一排排烧化纸钱用的三脚火炉,这样的火炉已是锈迹斑斑,面无表情,——因为已经吞噬了人间太多的送别。每次祭奠的东西实际都前篇一律,酒,菜,饭,点心,水果,三枝香,一包烟,还有一抱烧纸。解开红布包裹着的骨盒,燃黄香,供祭品,便跟他说话,照例说几句后陷入沉默,仿佛他就坐在对面和我一样不善言谈。我说喝酒吧,把酒盅里的酒洒到地上,我说吃点菜,用筷子夹了菜到地上,最后吃饭,吃水果,也一样送到了地上。我默默做着这一切,他都没有反应,照片上微笑的眼神始终眯着眼睛看我,仿佛吃了,喝了。我把打好的烧纸点着,白色的火苗渐渐发红,跳起来,我说给你送钱了,以后再也不要那么节省,使劲化。仿佛他真的听到了,会那样听话的在阴间里花钱。火焰熄灭,余下渐渐冷却了的黑色的灰烬。我收起祭礼,冲着骨盒跪下磕了三个头。再把他抱回到陈列室,那里很安静,很永恒。

他在安宁的世界里呆着,等着,所有的亲人将会在另一个世界与他重聚——

到达殡仪馆去,要走很长一段寂静的路,两旁是一棵棵树皮黝黑的刺槐,树木的两边,是青青的麦地和没有表情和色彩的天空。初次去殡仪馆时,因为心头的悲痛,看到这样的景色,那佝偻沉重的刺槐的身影常常压抑着我,眼前生出一股阴森恐惧的气氛。后来去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习惯了这样视野里肃穆的风景。树身漆黑,而枝头则荡满了新颖的绿意,不远处是城市年轻靓丽的剪影。死者在这儿的幽静中安息,活着的人们则要继续蚂蚁一样的命运,命运里有悲苦,有喜悦,幸福和苦楚交织着,和棱角分明的四季一起轮回下去,又陡转回来。

春天来了,我们常常这样在心底呼喊。看过了父亲,我也在心里说:春天来了,这春天的华年。

我路过道边的小花,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却熟悉的和它们打着招呼,它们伸出五颜六色的小手,似乎在对我祝福,希望我快乐。看着它们怡然的在风中颤动,我忘却了胸臆间的烦闷,沉重的不再沉重了,浮游的找到了安静。我任春天的和风催动我前行,向着我的家走去,田野在我身后生机勃勃,城市在我眼前清晰的展露英姿。

春天的华年,我在心中默默轻响着,有激荡,有期待,有生命的一份淡淡释然。

心祭

“清明时节雨纷纷”。在这样一个祭奠亲人的纷雨时节,我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沿着老家那条蜿蜒而又泥泞的田埂道,一路蹒跚而至父亲的坟前。凝望着眼前这座清冷而又独寂的坟墓,置身在这个搁浅着父亲航行了六十二年生命之舟的地方,脑海里不断地翻涌着父亲的音容笑貌。思念和缅怀都已溶化在了那止也止不住的泪水里……

父亲是在同癌症搏斗了两年后舍我们而去的。我们依循“叶落归根”这一古老的习俗,将父亲安葬在老家的后山坡上。让生养他的这片土地与他长相依偎。

死神这么早就给父亲发来请柬是我始料不及的。那天,一个误诊的阑胃炎手术划开了父亲真正的病因。透过悲泣的泪眼,看着昏迷中已被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父亲,除了隐瞒,我已别无选择。

可是,对一个曾经戎马生涯三十年的老军人隐瞒他的病情,这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父亲住院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天气格外晴朗。我和往常一样去看望父亲。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父亲身上。父亲静静地躺着,两眼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想着什么。我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父亲感觉到了,转过头来望着我悠然一笑说,人的生死往往是在一瞬间,他这一生经历了两次生与死的考验:一次是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有一天,一发炮弹就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爆炸了,如果他当时再离那炮弹近一点儿,说到这儿,父亲笑了,拍拍我的头说:“哪里还有你哟。”还有一次是父亲随同事出差,公共汽车在半路上突然冲下了一座大桥,车上有好多人受了重伤,也有人死亡,而父亲只受了一点儿轻伤。说完之后,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不是”?那一刻,我突然间泪如泉涌,父亲什么都知道了。

父亲出院回家休养的那段时间,是我们在父亲病逝前同他待的最长的日子。面对死神随时随地的召唤,父亲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只字的豪言壮语,他只是平和而又乐观地,默默而又顽强地与死神抗争着、搏斗着。

常常笑言自己是“国防身体”的父亲,一边配合医生的治疗,一边买来了以前从不问津的有关练气功的书籍,认真地同母亲一起探讨、练习。我不知道这对父亲的病是否有帮助,可我知道这是父亲在默默地向病魔发起了挑战。闲暇之余,他就不停地整理、抄写一些报刊、杂志上的资料,甚至还抄一些菜的做法。他笑着对我们说,等他抄好了这些资料,就专门研究烧菜,让我们天天回来品尝他的手艺。看着父亲如此执着地抄写,担心他太累,我常劝父亲少写一些,父亲总是笑笑说:“快好了,快好了。”那些日子父亲似乎不愿放过一点儿空闲的时间,总是那样不停地写呀,写呀。望着父亲伏案抄写的背影,我不由得总想起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想起那个顽强地与鲨鱼搏斗的老人。父亲啊,您能战胜您面前的鲨鱼吗?

吃完晚饭,应该说是父亲最开心和最快乐的时候了。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一左一右地牵着他的两个小孙子,披着夕阳西下的余晖,踏着薄暮,沿着铁路边的小路欢笑着放歌而去。这情这景,该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自信而又乐观的父亲呵,总认为自己的病情控制住了,还能有好多好多的时间与我们共渡。第二次住院时总是对前来探望他的人们说:“等香港回归了,我也就回归了。”然而,无情的病魔何曾会体恤亲人间的依恋与不舍啊!前一天还对外孙许愿说要带他去爬医院后山的父亲,第二天中午,就在我为他系上胸前的最后一颗扣子后,嘴巴轻轻一合,就真的如他所说“回归”了……

我不知道面对死神的召唤,父亲是否曾在心里进行过激烈的抗争与煎熬?可我知道,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始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与惊慌。面对死神,父亲是那样的从容与安祥。要强的父亲呵,以这种从容和安祥保持了他曾为之骄傲和自豪的军人的尊严与品格。

曾经与我们朝夕相伴,曾经与我们谈笑风生,曾经为我们答疑解惑的父亲呵,就这样悄然而去了。此时此刻,没有了母亲的悉心关怀与照顾,没有了儿孙欢声笑语的相伴,远在天国之中的父亲呵,可曾感到了孤独与寂寞?多想让我绵长而无尽的思念与缅怀能穿越阴阳之隔来陪伴和抚慰父亲呵!多想让我与父亲的每一次相见都不再是在梦幻之中呵!可我知道,真要再见到父亲,需要我用余生去等待与守候。

油菜花儿又开了,那清新、守目的小黄花成群成片地盛开着,将父亲的坟包裹在一片静谧与祥和之中。这样的景致,这样的氛围,九泉之下的父亲一定会发出那舒心的微笑吧……

昨夜难眠

也许昨天因一个朋友看到我空间的日志,后提到母亲,也许由于昨晚在他的空间里看了一篇追忆父亲的文章,很受感动,从而勾起了我对母亲的种种记忆,以至于泪湿双眼,辗转反侧……

母亲在姊妹中排行老四,前边有长兄和姐姐,后边有弟妹,在那个贫穷饥饿的年代,连饭都吃不饱,更不用说上学了,可以想象母亲从小就在艰难中长大。

到了18岁,为了能吃饱肚子,就远嫁他乡,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家,刚嫁进门时,上有卧病在床的老人,下有姑嫂,小叔子。母亲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逐渐成长,她不但孝顺公婆,勤俭持家,农活,家务样样都能干,这期间姐姐和我,弟弟又相继出生。

母亲的缝纫总是做的很好,记得小时候我和姐姐总穿着母亲做的衣服,即使用旧衣服改的穿在我们身上也总是那么合巧,我的的衣服总会招来别人羡慕的目光,我们也为此曾十分骄傲,我们有一个心灵手巧的母亲。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那么的爱干净,即使在农活最忙的时候,晚上当我们乏的都不想动的时候,母亲总会加班洗呀洗,还经常念叨着说,把你们放在农村,整天干农活就不用洗了吗,再忙也要洗呀。也就是我那会经常想,反正明天还要干活,又弄脏了,还不如不洗。母亲就是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

母亲的性格中有倔强的一面,她干活时,就很能坚持,不知疲倦,每次都是我们再三催促她才收工,也可能劳累所致,慢慢的母亲的身体就不如以前了。起初母亲患有胆结石,做完手术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很不好,直到最后又身患重病。在母亲最后得知自己的病情时,母亲给我的印象是,她的情绪是稳定的,她的态度是平和的,我到底也弄不清母亲所谓的坚强背后的辛酸和泪水,总之,我看到的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的坚强,她从没有抱怨,也没有诉说,更没有流一滴泪,但我深知她怎样的眷恋和不舍她的亲人和子女,尤其是未成家的小弟,而她却以常人不能的毅力和勇气走完了她的最后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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